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甚至不知道他做了假账,警察也来了两次了,我只有两张银行卡,流水都调取过了,去年三月我生孩子了,现在既不能出去上班也不能坐享其成,我的生活一团糟,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了。”
女人拉一下衣服。
夏云舒注意到她的手用力捏着手机。
那是一个七八年前的老款手机,再看女人精神面貌。
她面有菜色,双眼呆滞,目光黯然。
这是一个被生活无数次打倒,又无数次站起来的妇女。
女人看向傅昱凡,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“傅总,我们愧对你啊!他是专科出生的,能走到今天的确不容易,说到底都是我们不好啊,要不是欧阳他贪得无厌,哪里至于走上这不归路啊,都是我们不好啊。”
傅昱凡丢个眼神给沈浩。
沈浩靠近,好言好语的说:“嫂子,你可不要这样,我们要给他戴罪立功洗心革面的机会。”
“他还重新来过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根据追踪的调查,关于公司偷税漏税的事,公司也是受害者,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欧阳通。
案件在追踪在调查,但公司却声名狼藉。
那妇女被搀扶了起来,依旧呜呜咽咽的哭着。
“你有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们,他还有机会。”
“前段时间,”妇女擦拭了眼泪,“他每天晚上都不休息,在屋里踱来踱去,在一个深夜,忽然弄醒我,说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话,当时我发现他喝酒了,就没当真。”
傅昱凡眼底出现了探究的光,“说了什么话?你原原本本告诉我。”
那妇女追忆片刻,这才慢吞吞的、模仿欧阳通的口吻说下去,“雅琴,咱们走吧,咱们远走高飞,我带你到国外去。”
“我当然以为他是醉话了,压根就没想到他果真准备潜逃,这一次他到底弄了你们多少钱啊,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想办法补上这个亏空啊。”
事情哪里有她想的这么简单啊?
大家都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妇女。
她浑身瑟瑟发抖,傅昱凡继续问:“最近,他有没有频繁的联系过什么人,这一点更重要。”
“有,有!”
妇女说:“晚上会打电话给谁,他声音很卑微,似乎在恳求,我听他说让人放他一马,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得而知,实际上您也知道,他工作比较尽责,时常都说那样的话,我当时没太注意。”
“后来……”
妇女擦拭一下眼角的荧光,“人就消失不见了,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就获罪了,现在大家千方百计都在找他,城里我是没办法生活了,只能搬到这里。”
夏云舒相信这个女人。
她和对方相互留了联系方式。
那院的老奶奶显然也看出了端倪,“雅琴啊,孩子哭了,你快回来看看。”
傅昱凡注意到了老奶奶手中握着一把柴刀,显然,他将他们当成了坏人。
夏云舒摆摆手,示意妇女快回去。
她做出打电话的手势对那妇女比划了一下,“没事的,没你想的严重。”
那妇女这才小跑着回到了院子,临走之前,夏云舒回头,蓦的想到了当初自己回祖宅时的光景,那时其乐融融的场景和如今的萧条冷落比照,真是不言而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