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淑以手轻揉额头,恨声道:“你闭嘴!你根本不懂杨家,更不懂左相!我李淑难道很差?哪点不配当杨家儿媳?左相诚然不会助我们谋杀皇后,然他绝不会眼睁睁看我寻死,这就是杨家的软肋!相府极重人情,故而才有众多俊才奇人依附。于情而言,左相难以狠下心肠;于理而论,我这个不安定因素,左相唯有亲自掌控,方能安心。是以,我必胜!”
“你未免太看重自己!能居左相之位,审时度势、权衡利弊才是常理。你此刻该思量能否见到明日曙光,若我是左相,你早已是个死人!” 脑中声音如冰刀刺骨,毫无感情。
李淑翻了个白眼,懒得与她争辩,直言道:“我若赢了!你日后便给我闭嘴!”
“我不!我才是李淑!”
“是个屁!打赌都不敢,我看你就是个柔懦之姝!怯女!孱妇!” 李淑破口大骂。
“你无耻!你……你……你!呜呜呜~~~!” 脑中声音一时想不出恶毒言语,气得在脑中放声大哭。
李淑被这声音搅得头痛欲裂,本就孱弱的身躯再难支撑,脑海中剧痛袭来,终是晕死过去。
早已守候在旁的摘星处女杀手,疾步上前,抱起李淑便朝其闺房奔去,随后药姑丫鬟各司其职,为李淑悉心检查全身,直至确认无性命之忧,方始停歇。
杨文和独立于庄园后的山巅之上,俯瞰整个苏州城,心中波澜起伏,难以平静。
昨夜,摘星处送来的三份情报,令他彻夜难眠,心绪烦乱。
其一,马一浮所率中路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,中路门户洞开,野利遇乞二十万大军攻克环州,现已进逼庆州城下。
其二,少爷亲领两千兵马,经夏州深入沙漠,欲奇袭兴庆府。
其三,官家晕厥不醒,急诏老爷进京,内侍今日便会抵达。
忆起这三份情报,杨文和深知,大华如今已至生死存亡之境。
大华主力尽失,北地青壮早已被王宗晖和陛下征调一空,放眼望去,只见闾里凋零,村落荒芜。幸得自己早令张泉在熙河兰湟、秦凤路一线,沿庆、原、渭、秦、巩五州构筑防线,只是这五州之地多为厢兵村勇,实难预料能否撑至潘仲询领兵北上。
自家那混小子着实不让人省心,仅率两千人便敢穿越沙漠,还口出狂言要奇袭兴庆府,实乃荒谬绝伦。最令他恼怒的便是沈槐,此人精明半生,临到老来怎么和孩子一同发疯?竟命神通翻越雪山去策应那混小子,当真是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