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炯见状,赶忙下马,将仍在愣神的李澈护于身后,轻声劝解:“莫要如此,她终究只是个孩子,现在众人皆在,她亦有朋友在此,莫要伤了她的自尊心。”
“你闪开!正因她年幼,我才要管教。若待她如你我这般年岁,怕是更难以管束。今日若非早有谋划,经她这般一闹,兄弟们恐要折损。我若不教训她,日后她必闯大祸。” 李潆怒火中烧,恨恨出声。
李澈闻得此言,奋力推开身前的杨炯,眼中满是愤怒与委屈,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你凭什么管我!你又不是我姐姐,凭什么打我!”
“好好好!那你滚!滚!” 李潆被这话气急,玉指遥向远方,高声怒喝。
李澈双拳紧握,身躯止不住地颤抖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却仍倔强地紧咬双唇,不愿在众人面前落泪。
杨炯见此情形,急忙挥手示意内卫先行带众人离开,而后低声说道:“你别吓着她,如今已然安全,有何事不能好好言说?”
“你休要管我!你身为我祖师,竟也不帮我,此后我再不供奉你!让你挨饿受冻!呜呜呜……” 李澈呜咽不止,泣不成声。
杨炯只觉一个头两个大,暗自思忖,李潆本就难哄,这小女娃更是难缠。这孩子气发作,任你如何言语,她皆是充耳不闻。
“罢了罢了!那这样,你告知我你姐姐是谁?我帮你前去找寻。” 杨炯耐着性子劝慰。
“我为何要告诉你?你们都是坏人!大坏蛋!” 李澈怒吼出声。
李潆气得银牙紧咬,怒道:“你莫要管她!让她走,待吃了大亏,便知自己何等愚蠢!”
杨炯心中大致猜到李潆动怒的缘由。
原本李潆因这丫头眉眼与皇后有几分相似,便心生喜欢,对这丫头百般容忍,显然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。可今日这么一闹,李潆那姐姐脾气上来,真是神鬼难拦。
想在长安之时,那些皇子公主犯了过错,李潆向来是非打即骂,以至于众人见了她,皆如老鼠见了猫一般,怕得要命。今日这般盛怒,显然是已将李澈当作亲妹,否则以她平日性子,对不相干的人她理都不会理会。
见身旁李澈大哭不止,杨炯无奈将其拉至一旁,温言安慰:“莫要与姐姐置气,她是将你当作亲妹才这般说话,生怕你日后因冲动而吃亏,并没有恶意,不是真心要欺负你。”
李澈听闻此言,心中委屈更甚。
她一路行来,本就心绪不佳,满心期待能寻到三姐,倾诉心中苦闷。听娘亲提及,三姐最为顾家,她曾无数次在心中勾勒三姐的模样,虽每次想象皆有不同,可有一点她坚信不疑,三姐定会喜爱自己。不然娘亲和长姐怎会在最欢乐的时候,屡屡念及三姐。
她来到兴庆府,遇到了这党项姐姐,竟然与她心中三姐的模样有几分相似,正思量着如何告知这姐姐那恶人的腌臜行径,岂料竟遭此对待。这犹如一盆冷水当头而下,将她满心热忱全都浇灭,委屈之感如潮水般汹涌,再难以抑制,哭声愈发悲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