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炯不愿与她争辩,转身望向那已然推平且拓宽数丈的井口。
耶律南仙见状,也没了言语兴致。
她心底不得不承认,杨炯实乃自己生平所见最为聪慧细腻之人,方才杨炯对自己那番剖析,句句在理。她蓦然惊觉,彼此都知晓对方心思,却又皆有手段相互制衡。
这般看来,倒真有几分棋逢对手之感。正如杨炯所言,自己为谋利益,确能舍弃诸多。
二人俱是聪明绝顶之辈,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出了那一抹别样情愫。耶律南仙明白,杨炯适才那番问询,实则在探自己日后是否会为利益背叛于他。
自己未正面作答,却也已给出答案。
杨炯闻听此言,也领会其意,直言不喜山踟蹰,似是借此彻底斩断那缕暧昧不明、朦胧似雾的情思。
耶律南仙面上虽没什么波澜,心底却莫名空落落的,这种感觉直叫她柳眉紧蹙,暗自思忖这怪异感觉究竟因何而起。
一时间,两人都陷入了诡异缄默之中。
不多时,杨炯见李潆与李嵬名自地道口现身,忙抢步上前,细细打量二人,见并无异样,这才安心拉着她俩安排住处。
“咳 ——!” 李嵬名蓦地剧烈咳嗽起来。
杨炯顿住脚步,凝眸端详李嵬名,满脸狐疑:“你可是染了风寒?”
“嗯,想来应是。只觉浑身发冷,与往日染风寒时一般症状。” 李嵬名语声柔弱,楚楚可怜。
杨炯眉头紧锁,高声喝道:“所有人都别动!”
众人皆是一愣,不明所以,纷纷投来疑惑目光。
杨炯死死盯着李嵬名那泛紫的双唇,抬手握住她手腕,见指甲缝隙、甲床皆呈青紫之色,复又探手摸向她额头,果真是滚烫滚烫。
“咳了多久?” 杨炯沉声追问。
李嵬名不知他为何陡然这般严肃,只当他是忧心自己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:“没多久,也就一日罢了。战事吃紧,起初不过轻咳两声,便没顾得上吃药。”
“艹!姬德龙!” 杨炯猛然大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