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溢飞起一脚,狠狠踹在他胸口,怒骂道:“你当真该死!本王吩咐你给王妃备下的石首鱼羹和蟹酿橙呢?拖下去,给本王打死!”
“殿下饶命啊!如今皇城被围,水道已然封锁了十数日,石首鱼和虾蟹今日都被皇宫御膳房统筹了去,奴才实在冤枉啊!” 膳食令一路被拖拽着,声音渐远,却依旧凄厉惨嚎不止。
袁静宜见状,忙快步上前,轻声劝道:“何苦发这般大火?眼下正值冬日,石首鱼和虾蟹本就是稀罕物,水道又被野利遇乞封锁,他一个内侍,能上哪儿寻去?莫要因这事儿动火,万一让朝官知晓,定要弹劾你了。”
“哼,这群狗奴才,明知你喜爱这两样菜肴,却还任由御膳房将食材统了去,当真是作死。” 李溢怒气难平。
“好了,我又不是小孩子,如今大军围城,自然该先紧着皇宫,少吃几回那东西,又有何妨?饶他一命吧,莫要搅了咱们用膳的兴致。” 袁静宜拉着李溢,重新坐回桌前,还微笑着给他夹了一块鸡肉,示意他用饭。
李溢面色稍霁,冷冷开口:“都滚出去!”
“是!” 周围伺候的内侍们忙躬身应喏,纷纷快步退出殿门。
李溢见殿内只剩二人,长叹一声,道:“静宜,本想着今日能与你好生吃上一顿饭,却不想被那恶奴给搅扰了,实在是对不住你。”
“夫君怎的这般说?这儿这么多菜肴,还不够我吃的?我可不在意这些。” 袁静宜出言宽慰,言罢,又恐他不信,兀自扒了两口米饭,尚未咽下,便朝着李溢露出一个微笑,示意他快些吃饭。
李溢见此,便也不再多言,端起碗,与她一同用起晚饭。
二人于桌前,再无言语,仿若往昔寻常时候,各自默默用饭。
“静宜,你可曾后悔?” 李溢搁下碗筷,冷不丁问道。
袁静宜闻言一怔,往日二人用饭,桌上向不多话,今日怎的突然问起这话?虽心下不解,却还是应道:“夫君所言后悔,是指何事?”
“嫁给我做这王妃,你可曾后悔?” 李溢又补了一句。
袁静宜放下碗筷,理了理衣衫,神色郑重,缓缓说道:“民间都道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我既嫁了皇子、王爷,又有何后悔的?”
李溢摇了摇头,继而道:“你并非不后悔,只是不愿去想罢了。”
袁静宜憨憨一笑,道:“那我方才想了想,我不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