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 李泽猛地一拍桌沿,桌上碗碟受惊,噼里啪啦一阵乱响。他咬着牙,寒声道:“你还记得这些!你母亲灵妃出身平民,无权无势,见你受了欺负,只能整日愁眉不展,是我母亲多次恳求皇帝,这才让她得以出宫安养。你如今跑来,是要收了哥哥的倚仗,拿个摄政王的虚名把我困死么?”
“哎,三哥,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 李溟长叹一声,眼中满是无奈,“我能出现在这儿,就说明你那三万所谓叛军,压根就是皇帝暂放在你手的人马,什么叛乱四起,不过是藏兵的幌子罢了。你掌管兵部这些年,虽说没实权,可军中门道,你心里有数,那三万兵,近半看着就是老兵模样,你当初既然甘愿做这藏兵的由头,就该料到今日局面。”
李泽冷哼一声,满脸嘲讽:“我用得着你个丫头片子说教?皇帝利用我又怎样?我不也借着他揽权?这三万皇陵守备军在手,我才真正挺直了腰杆,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窝在兵部,整日对着军册、军饷打转,毫无作为的无牙侍郎!这才是权力的滋味,这才是皇子该有的威风!哈哈哈哈!”
李泽癫狂大笑,双手抱酒坛,大口灌酒,酒水顺着嘴角淌下,浸湿脖颈衣衫,他仿若浑然不觉,沉浸在这肆意张狂之中不能自拔。
李溟看着他,默默摇头,轻声劝道:“三哥,放手吧,这三万皇陵守备军,你指挥不动的。皇帝既然敢用叛乱这招给你塞兵,怎会不留后手?”
李泽听闻,双眸瞬间燃起疯狂火焰,双手重重拍在桌案,“砰” 一声闷响,身形暴起,前倾身子,目光仿若火炬,紧紧锁住李溟,那语气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:“七妹,你瞧瞧如今这局势!长安城里乱成一锅粥,皇帝打得好算盘,想拿长安当诱饵,不惜一切为二狗的子嗣扫平前路。哼,可他千算万算,没料到他的依仗,此刻正攥在你我兄妹手心。
眼下,各方斗得两败俱伤,这可是天赐良机!七妹,你来助哥哥统兵,咱们兄妹携手,登上大华权力巅峰。到那时,再不用看任何人脸色,再没人敢欺辱咱们,这般畅快人生,不比你当个劳什子大将军,我做那有名无实的摄政王,强上千百倍?”
李溟神色平静,抬手捋了捋鬓角发丝,小指勾起嘴角一缕银发,轻声问道:“三哥,你为什么不愿做摄政王?皇帝当真那么好?整日算计,提心吊胆,坐在那位置上,哪还有个人样?
小妹觉着,摄政王最适合你。李淑需要你的皇子身份给她侄儿撑腰,皇帝驾崩后,你起码能十年安稳,有我在西南给你兜底,后十年李淑也不敢动你,如此二三十年后,你功成身退,安安稳稳过日子,当个辅国贤臣,不好么?往后青史留名,成圣成神也说不定,不比那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皇帝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