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黛脚步匆匆赶来,轻声唤道:“天色不早,该回家祭祖啦。”
杨炯正出神,被这声响拉回现实,与她一道折返,边行边问:“怎的是你来了?”
“我就不能来?” 青黛小嘴一嘟,那娃娃脸写满委屈,偏生配上御姐嗓音,反差鲜明。
杨炯苦笑,牵起她手,不顾她些许挣扎,低声道:“犯得着这般气鼓鼓?”
“我没生气!” 青黛嘴硬回应。
杨炯无奈瞧着这未来小媳妇,从怀中掏出块奶糖,自咬下半块,余下的送至青黛唇边,逗她:“啊 ——!”
青黛脸颊绯红,嗔怪瞥他一眼,双唇不自觉轻启,杨炯眼疾手快,顺势将半块糖送进她口中,接着佯装没瞅见她红透的小脸,牵起手,迎着朝阳往东城去。
“我是不是太没主仆分寸。” 青黛轻嚼奶糖,小声咕哝。
杨炯没好气瞪她,数落道:“哪来这些伤神话?咱家啥时把你当过仆?我可曾拿你当过仆?你和文竹,打小就是咱家大小姐,谁敢招惹,莫说这话。”
“我能跟你闹不?” 青黛目光灼灼。
“此时不闹,待咱俩大婚可没机会,往后有了孩子,更不好意思闹咯。” 杨炯逗着青黛。
青黛回以浅笑,拉着杨炯手,故意缓下步子,漫步长安街头,满心畅快,柔声道:“我所求不多,这回家的路,陪我走走,成不?”
杨炯微微颔首,未再多言,只轻轻攥着她手,悠悠晃荡在街上。
文竹与青黛自幼由谢南悉心照料,视同亲生。诚如杨炯所言,二人在相府地位,与大小姐相较也不遑多让,有些时候,比杨炯还得宠。
不过,年岁渐长,她俩愈发干练,听到的闲言碎语也渐多,“童养媳” 之类传闻不绝。实则谢南从未有此念头,真若有,起初就不会把她们安置别处,更不会等杨炯穿越而来,才差文竹前来护卫。
这俩姑娘冰雪聪慧、重情重义。长久相伴杨炯为相府奔波办事,一来二去,成了众人眼中杨炯未来的 “内人”。杨炯并不抵触,毕竟二人与他出生入死,怎可佯装不见。况且,自她俩没跟着杨炯前往西夏,便有意寻杨文和谋些更隐秘差使,这般行径,无疑是向众人袒露决心 —— 此生绝不离相府。
“我要陪你去金国,这次不许拒我。” 青黛神色郑重。
杨炯苦笑,对上她娇俏面庞,迎着那满是幽怨的眼眸,叹道:“行李可收拾妥了?”
青黛展颜,挽住杨炯胳膊,娇声道:“我没啥行李,倒能做你的‘行李’。”
杨炯闻言一怔,心头一荡,继而调笑:“没料到,起初见我还忸怩怕人的小青黛,如今这般会撩人心弦。”
“讨厌啦!” 青黛脸颊飞红,没好气轻拍他一下。
没走多远,途经青龙寺,杨炯瞧着身旁娇娃,拉她迈入寺门,冲着门口酒和尚嚷道:“大和尚,我来打秋风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