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他与你交好,所以这熬好的安胎药,就由你亲自端给她。”
齐月宾直愣愣地站在原地,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放下药包。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迷茫,脑子好似被一团乱麻缠住,一时间还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。最后望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,嘴唇微微颤抖着,好不容易才吐出两个字:“王爷……”
“爷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?王府里那么多人,唯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,所以爷才放心把这件事交到你手中。”胤禛顿了顿,见齐月宾不复往日的清明,依旧一副懵懂未醒的模样,眉头不由得皱起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但这丝不悦转瞬即逝,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怜惜。他走近将齐月宾搂入怀中,下巴抵在她的头顶,声音也柔和了许多:“你心里都明白的。如今爷在朝堂之上需要年家的势力扶持,所以不得不对她格外宠爱。可一旦她平安诞下孩子,往后咱们的孩子哪里还有立足之地?哪里还能有活路啊……”
年家……孩子……齐月宾终于回想起全部的记忆,胤禛是要她,害死年世兰的孩子?
“上次进宫的时候,娘娘还特意与我提起你,念叨着许久未曾相见,言语间对你满是想念之情。下次有机会,爷便带你一同进宫给娘娘请安,也好让她高兴高兴。”说罢,他静静地凝视着齐月宾,似乎在等待着她欣喜的回应。
然而,齐月宾依旧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对胤禛的话仿若未闻,犹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像。胤禛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,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耐烦之色。他松开了原本环抱着齐月宾的双臂,动作中带着几分恼意,声音也冷了下来:“爷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?”
齐月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,她的目光缓缓聚焦在胤禛的脸上,看着他紧皱的眉头,那眉下的双眼此刻深邃而冰冷,找不到一丝往昔曾让她眷恋的温柔情感。刹那间,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意,只觉得自己从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一般,竟然一点都没有看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凉薄。过去的自己是何等的愚蠢,满心满意都只装着他,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欢喜或忧愁,却从未想过他的真心究竟有几分。
其实自己已然有两个月的身孕了,本想着下个月寻一个合适的时机,将这事儿告知胤禛。可如今看来,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笑话。她在心中暗自苦笑,自己真的是糊涂至极啊!
“妾知晓了。”齐月宾低下头,明明才四月,她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胤禛见齐月宾终于回话,顿时觉得这事儿能成,心情大好,又和齐月宾说了会话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。
“格格,您可真是糊涂啊……您不该答应王爷这件事的。”待胤禛的身影彻底消失,吉祥先是出门探看了一番,确定周围无人后,才折回屋内,赶紧将房门紧紧关上。随后,她凑近齐月宾的耳边,满脸担忧地说道。
“我只是说我知晓了,可并未真的答应下来。”齐月宾看着桌上那包汤药,她心里清楚得很,就算这次言语上暂时糊弄过去了,可再过两日,又怎能继续蒙混过关呢?况且,那可是如今在王府中盛宠一时的年侧福晋啊。一旦自己真的听从胤禛的吩咐,害死了她的孩子,以年世兰的性子,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报复回来。
如今齐家在朝堂上的势力本就远不及年家,若是因此事而给家族招来祸患,那自己岂不是成了齐家的罪人?想到这里,齐月宾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脸上的神情也愈发凝重起来。
“格格,那您是想怎么做?”吉祥虽然觉得今天的格格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,但是也没有差距太多。
齐月宾抚摸上自己的小腹,这里面有一个孩子,一个注定不会受到喜爱,甚至可能不会生下来的孩子,不如就提前让他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