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非墨说完,转身朝着院外走。
雨势纷纷,没多大会儿,便将暗夜中的一切统统掩盖。
莫一转身朝着其他人吩咐几句,急忙追上容非墨的步伐。
院中众人迅速收拾起一切痕迹,消失在夜色的掩映下。
容非墨走了一段,停下脚步,微微回头,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:“跟着我做什么?”
莫一踟蹰一番,欲言又止:“大人,您——”
“呵,”容非墨轻笑一声,眼神在夜色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,“可别再唤我大人了,从今往后,你的‘大人’已经另有其人了。”
莫一握着拳,站在雨中,低首垂眸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痛,“少主,您真的要离开了吗?”
容非墨并未立即回答,只是望着那漆黑的夜空,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:“莫一,这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。我九死一生走到今天,他们给了我什么?我想复仇,他们只不过搭了我的船罢了。”
他顿了顿,“不管是容非墨,还是沈寻白,并不是他们成就了我,而是我成就了他们。谁知道,我娘亲的灵位竟然还要看他们的脸色?我的婚事也可以随意拿来交易?甚至与仇人之子合作算计我?既然他们想要‘丞相夫人’那就拿去吧。”
“我没杀容敏,已经是全了当日他们用秘药救我一命的恩,从今往后,我与他们再无瓜葛。想报仇?那就自己来吧,我容非墨就不奉陪了。”
莫一嘴唇蠕动,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挽留的话。
“少主,您真的要舍弃一切了吗?”
“你回去吧,‘沈寻白’身边不能没有你和莫七。但是,奉劝一句——”他转头,目光犀利带着杀气,“别再拿我娘亲的事来要挟我,否则,我不介意让容族真正消失。”
容非墨径直去了丞相府后山。
他说他不会娶容敏,自然不会娶。
容敏想嫁的不过是“沈寻白”这个身份,那么是谁,又有什么关系。
可谢长宁却已经不再相信他了。
他也想放她走,可是当他一想到往后身边没了她,那将会是多么的寂寥。
他曾好几次都想将实情告知于她,可经过一番番谨慎地探听之后,才深刻地明白,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脆弱到了极点,根本经受不住任何一丝的动荡。
明明过了今晚,就可以带她走了,她怎么就不能再多等一等呢?
容非墨幽幽叹口气,俯身捡起水池边被她摔碎的发簪和血玉,看着已经干涸的温泉,心里明白。
谢长宁可能更加难哄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