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在那里?”
胤禛只觉意外,此值隆冬,虽是月圆之夜,但谁又愿意在这北风里赏月呢?
“臣妾参见皇上,皇上怎会在此?”
一阵窸窣声,端妃主仆二人从假山上款步下来,跪拜在胤禛面前。
“端妃?这大半夜的,你身子也不好,怎么会在这里吹冷风?”
胤禛十分意外,会在此时此地遇到端妃,只是从前每每见到她,总是一副病容,今晚在月色下,那莹白朦胧的月光倒染地她愈发温婉柔情,不见丝毫病容。
“臣妾一时兴起,本以为天来风凉的御花园不会有人来,不曾想扰了皇上圣驾,皇上勿怪。”
端妃一如从前谦卑温柔,她从来不轻易沾染俗事是非,以为打扰了自己,胤禛见状心头不忍,伸手握住了端妃发凉的双手。
“还诓朕呢,你的婢女都说了,这个月的月亮已经看过了,你可是月月都会来此赏月?”
那暖热的手,端妃有多少年不曾触碰过了,她自己也忘了,那暖意从手中传到她心底。
她笑意盈盈,声音像是一汪温泉,在清阒北风中愈发柔婉。
“皇上还是一如从前,耳聪目明,见微知着。臣妾今日觉得身上好了许多,瞧着外头人少,便想来御花园赏月。只是今儿是月半,皇上不是该陪皇后娘娘吗?怎么会在此呢?”
胤禛敛起眼底心事,轻笑一声,却顾左右而又言他:
“你瞧着的确精神了不少,这会儿功夫,都未曾听你咳嗽了。”
“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锐眼,臣妾的侄儿一向孝顺,在西北战场,在当地军医那得了些偏方,便托人给了臣妾,臣妾调养了几月,倒是极有效的。”
胤禛点头,眼里很是欣慰,每每见端妃身子孱弱,想起她受的委屈,他总有一丝不忍和自责。
“你侄儿倒是有心,这药既然好,你便调养着,若能见效,朕便记他一功。”
“皇上,说起功劳,齐宥宸已经得了军中的犒赏,也算是同沐皇恩了,皇上无需挂怀。”
两人相携着,一步步走向假山石台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浅浅月光轻拢着两人的身影。
“你侄儿从前似乎是负责后勤粮草,如今也在西北战场上了?”
“自从上次粮草出事,皇上开恩,这孩子愈发上进,被岳钟琪将军帐下副将提拔到了西北战场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