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年在书院,一直等待秦修满回来,李长安的情况非常危急。
这次差点就要死在文圣榜结算上,这才九品开窍文箓,文宫内竟然已经悬挂着三轮诗文明月。
而且这些诗文还会继续聚拢名望,未来甚至有一定几率跃升为诗文昊日。
到时候产生的文气,更会登上一个难以想象的巅峰。
原本这些都是好事,可谁也想象不到,问题竟然出现在李长安的身体上。
被文气撑爆,当年的苏元倾也出现这样的情况,但也没这么凄惨过。
可仔细想想,两首文圣榜前五的诗文,其中一首直接登顶,会出现这样的情况,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现在最重要的,不是如何把太白的名望继续往上提升,而是把太白的肉身强度提上去。
否则难保下次文圣榜结算,不会出现更差的结果。
可是今日也不知为何,秦修满竟然迟迟没有来书院。
“又去闭关了?不可能啊,这段时间很重要,掌楼不可能闭关的。”徐年皱起眉头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
突然,徐年身体猛然一震,然后扭头看向身后,双眼骤然猛缩。
“徐年。”一袭紫衣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。
四周的文气都在沸腾,徐年甚至连呼吸都出现了停滞,“总院上使……”
紫衣剑眉星目,身周涤荡着高贵之意,“徐年,唤太白前来,总院有令,带太白进京。”
徐年紧了紧喉咙,努力张口,每个字都说的极为艰难,“上使恕罪,太白不能去京城……”
“你在顶撞本座?”紫衣微微皱眉,徐年心头好似被一记重锤砸下,闷哼一声,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。
“三大书院还有国子监,有了新动作,短时间他们暂时还查不到太白在东岳,不过太白留在东岳很危险,必须尽快入京。”
紫衣看着跪在眼前的徐年,“太白用的是竹山第九楼台的身份玉牌,用你的身份玉牌把他召过来。”
“脉主已经下令,让我把他带回总院。”
徐年双手撑地,不断颤抖着,大颗大颗的汗珠砸在地上,“上使,掌楼也下了命令,太白……不去京城。”
“就算去京城,也该由我们送去京城,而不是京城派人来接。”
“放肆!”一声怒喝打断了徐年的话,房间内顿时掀起了狂风,徐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。
紫衣伸手捏住徐年的脖子,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堂堂六品副掌楼,此时却好似砧板上的鱼肉,半点由不得自己,连手指都动弹不得。
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紫衣取出自己腰间的玉牌,“竟敢质疑脉主的命令,找死不成?”
紫衣说着,拿出徐年的身份玉牌,放在徐年面前,“把太白召来。”
徐年脸涨得通红,“就算是京城总院……”
“啪!”
话音未落,紫衣一巴掌扇了下来,徐年半边脸瞬间肿了。
“把太白召来。”
“我要看脉主的令牌……”
“啪!”
紫衣眼中满是森然之色,“再多说一句废话,死。”
“太白进京,当由掌楼亲自……”
“嘭!”
徐年蜷着身子瘫倒在地,紫衣左手张开,金色文箓在掌心急速旋转,“文法——万箭穿心。”
四周文气骤然扭曲,化作一根根文气箭矢,刺入徐年皮肤。
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否则就算你死在这里,竹山也不会拿我怎样。”
紫衣的耐心显然已经消耗殆尽,眼中的森然之意越发冷厉。
然而下一刻,数以千计的文气箭矢犹如玻璃般,哗啦啦碎裂开来。
紧接着一道声音出现在紫衣耳畔,“竹山不敢动你?我怎么不知道?”
紫衣目光还没转过来,整个人就像只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,连头都抬不起来。
徐年被一人搀扶起来,虚弱转头,正是许久都没回来的秦修满。
再看门口站着的老者,双目登时湿润了,连忙恭敬弯下身,颤声道,“山主……”
“哭什么?”老者须发皆白,古铜色的皮肤,身材高大足足比徐年高一个头,双臂肌肉虬结,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狂霸气息。
“总算没丢了我的脸,要不然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。”
老者说着一脚踩在紫衣的手掌上,“竹山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?”
“还是说总院有老家伙对我不满意了?”
紫衣疼的龇牙咧嘴,却一个字都不敢说,心里只剩下无尽的骇然。
他……他怎么回来了!?
他……怎么敢!?
“白鹿书院就是被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,把根给掘烂的。”老者一屁股坐在紫衣身上,
“你们就是想不明白,先有白鹿书院,才有下面这些家族……书院都要垮了,你们还在为一家一族的利益斗的你死我活。”
“说吧,你是哪一家的?”
紫衣咬着牙一言不发。
“嗯?装硬气?”老者挪了挪屁股,紫衣顿时如遭雷击,喷出一口鲜血。
“书院是大树,大家都是依附大树的藤蔓,现在倒好,你们一个个都想取而代之了?”
老者一用力,站起身,紫衣后背传来清晰的碎裂声,脊柱彻底断了。
紫衣目光里满是灰败之色,七窍流血,眼看就要活不成。
这时,紫衣身上的一块玉化作齑粉,流入紫衣的周身百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