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早朝,
“启禀天后,忠勇伯李长安,枉顾国法,滥杀地方主官,实为恃宠而骄,不将我大晋国法放在眼里。”
“恳请天后圣裁。”
太和殿内,
一名刑部官员走出文官之列,躬身说道。
龙椅之上,独孤曌面前的那一张垂帘已经被撤下。
改元天授。
普通百姓只以为是单纯的改元号。
但对知晓内情的人而言。
此次改元,不啻于另立新朝。
她看着所有低头默不作声的朝臣,脸上面无表情,但眸子里却浮起了怒极而笑的神色,
李长安重新活过来,她虽然意外,但好歹忠勇伯也是她改元之后第一个封赏的爵位。
你亦或是你身后之人,想让我把当朝后的第一个封赏撤回来。
这是要让全天下人看我笑话吗?
“忠勇伯的请罪折子已经在路上,要不要孤把折子递给爱卿看一眼?”
此话一出,
那刑部官员当即跪倒在地,“微臣不敢!”
独孤曌从始至终都没看此人,而是对所有人说道,“忠勇伯平安归来,此为我大晋幸事。”
“且事出有因,即便处置有些许过火,亦在情理之中。”
“岂能因此寒了功臣之心?寒了天下人之心?”
声音里掺杂着威严与凌厉,在太和殿内回响,
“与其整日想着撤职这个,查办那个,还不如好好想想南方三府之乱!”
“那才是尔等爱卿们眼下最要紧之事!”
“那是旧朝的祸,但我新朝必要解决!”
独孤曌越说身上的气势越盛,她的目光在这些低头大臣的身上扫过,
“户部尚书,你来说说,为何南方三府的水患过去了这么久,三府之地不仅没有休养生息,反而越发动荡?”
户部尚书曾万廉暗叹一声,上前躬身道,“启禀天后,南方三府之乱,实在千头万绪。”
“水患过去,三府之地一片废墟,想要重建,并非一日之功。”
“百姓良田被毁,收成全无,此时又正值早春,实在不宜农耕,全靠各地调拨的赈灾粮,才能勉强维持。”
“而且最近三府之地又闹匪患,百姓想要休养生息,困难重重。”
话音刚落,
“嘭!”
独孤曌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,一声巨响如同惊雷在太和殿回荡。
绝大部分朝臣忍不住抖了一下。
曾万廉把头埋的更低了。
“好一个困难重重!”独孤曌语气越来越冰冷,愣谁都能听得出其中压抑着的怒气,
“去年九月中旬,水患退去,时至今日,过去了整整四个月!”
“诸位爱卿可知,我大晋气运流失了多少?”
“现在南方三府民心尽失,气运衰弱到了极点,再不解决三府之乱,我大晋十九府,就要变成十六府了!”
轰隆隆……
在场所有朝臣仿佛被雷霆劈中,瞳孔骤然猛缩。
怎么可能!?
“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?”独孤曌的话,像刀子一样刮在所有朝臣的脸上,
“等到国运溃散,我看诸位爱卿的这身官服也就穿到头了。”
“南巡钦差派出去两趟,寸功全无,还让南方三府之地的气运直接崩溃了五成!”
“爱卿可别忘了,国运溃散,大晋崩塌,所有官位都将沦为废铜烂铁!”
“现在,曾爱卿,你可有良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