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李长安一行人云霞宝船,
前往宛川府城。
船舱内,
李长安和二十六名主事司务围坐在一起。
冉伯平照李长安吩咐,先将宛川府的情况做了大体叙述。
“宛川府共有六郡之地。”
“半数山地半数丘陵。”
“尤其是宛川最西边的乌山郡,地势陡峭复杂。”
“燕水从乌山郡入宛川,经过此地,水流变得湍急,而后又分成三大分支水脉,分别是宛水、翟水、遥水。”
“三大分支水脉,地势更加险峻,燕水虽分流,但水势陡升,极易形成洪峰,冲击下游。”
“此次南方水患,起于七月初,原因便是因为六月多雨,不断汇聚水势,两相叠加,最终才形成这次十年难得一遇的洪灾水患。”
李长安翻看着卷宗,“宛川此次受灾最为严重,目前三府赈灾,另外两府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。”
“唯独宛川,工事压力极大,对我等而言,也是最需要关注的地方。”
“宛川水患源头不除,南方三府永无宁日。”
“今日中午,差不多就能到宛川府城,明日诸位便要分派下去,收集各地方情况。”
“辛苦诸位了。”
……
云霞日行五万里。
时至中午,
李长安等人在宛川府城落下。
很快就有宛川府同知前来见礼。
当看到是李长安的时候,同知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。
“下……下官宛川府同知谢良柱,见过参议大人……”
明明他是正五品,右参议也是位等正五品。
本可平等相待。
但谢良柱却下意识自称下官。
偏偏这样的称呼,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。
跟在他身后的府城官员,也都纷纷跟着躬身行礼。
李长安的名声早已传遍南方三府。
在平遥府大杀特杀,甚至将一郡主官从上到下都砍了脑袋。
而后虽没有再举起屠刀,但抄家却成了家常便饭。
每到一地,都恨不得把当地官员全部抄家充公。
现在这个煞星来到宛川府,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。
李长安没有想象中的趾高气昂,而是带着一众南巡镇抚司官员抱拳回礼,
“见过同知大人。”
“不知可有南巡镇抚司人前来?”
谢良柱还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,“参议大人是第一批,下官先让人领大人前去休息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李长安点点头。
很快就有一名通判带着众人前往府衙后院。
走在路上,李长安问身后的曾世才,“宛川府的赈灾银粮可有人贪墨?”
此话一出,在前面领路的通判顿时心颤了一下。
曾世才赶紧从须弥宝囊里拿出一册卷宗,翻了一遍,“目前收集到的卷宗里,还没有明确记录。”
“不急,慢慢查。”李长安轻声说道。
前面领路的通判闻言,更是差点没把自己绊倒。
这位参议大人忠勇伯,难道又要在宛川府,掀起腥风血雨吗?
来到一座小院,通判恭恭敬敬行完礼,然后急忙离去。
一旁的封不疑看着通判匆忙离去的背影,忍不住笑道,
“大人这番话,倒是要把他们都吓一跳了。”
其他主事和司务,也都是笑着摇头。
这样的场面,他们见过太多次。
李长安往院子里走,“如果他们全都问心无愧,又何惧之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