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一会儿,步轻歌又笑了起来:“你……看来你这福报还没应验啊。”
景明被她这一笑逼得额角渗汗,他凝视着她:“我以为你会为了心爱的人拒绝我,恨我,没想到你没有,轻歌,到底什么才能入你的心呢?”
谁也不能排到她自己的前面。
相思引的快感是双倍的。
步轻歌之前屏蔽了一半,现在完全不敢解开,她突然道:“把窗户打开。”
这个屋子一体,几乎看不出窗子在哪儿。
景明一道内力过去,窗户大开。
外面正在下雨。
雨声喧哗。
从窗外打了进来。
带着冷飕飕的凉,碰着这热意,便化成了蒙蒙的水汽,在周围弥散着。
锁链哗啦作响。
步轻歌忽然想起了点什么,好似也是这样的天气,她好像和人做着同样的事情,少年的声音隐忍克制地响在她的耳边:“落……落落……”
此刻景明在唤:“潇潇……”
步轻歌脑子有点不清醒了,她伸手,被链子限制,什么也抓不到,最终景明把他的手递给了她,她便如溺水的一样抓牢了,仰头道:“不要这么叫我!”
“我是步轻歌。”
景明立刻道:“轻歌。”
少年却略有迟疑:“轻……歌?”
步轻歌一口气顺了,又一口气提起来。
锁链起伏如波浪,激烈地晃动着。
景明把她困在了这一方天地,相思引如潮水回荡,如声音在囚牢回响,如呐喊在山谷回音。
景明就是她的囚牢,她的空室,她的回音。
分不清。
雾气蒸腾,水汽氤氲。
步轻歌紧扣着景明的十指,一线雨丝借了风力,飘到她的面颊上,一点点的凉,但又似乎是一整个天空的雨水落下,她无处着力,只能抱住身前人的躯体。
分不清。
银白的闪电照亮天空,照见这天底下最常见、最隐晦的缠绵抵死,至死方休。
今日的雷电与昨日的、前日的、千百年的,有什么区别吗?
步轻歌看着自己口中呼出的气体成白雾,飘散在黑暗的空中。
根本分不清。
一道侧劈的雷电照亮了半个屋子。
白得刺目。
在漫天的雷声里,步轻歌脑子里同样闪过白光,她无意识地失声道:“阿昭!”
更猛烈的大雨滂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