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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娘跟张景彦谈完就已经让柳氏收拾细软了。
入夜,若娘和几个儿子背着篓子往村里走。
先去了富婶家。
轻轻地敲了几下门,过了一会才有人来开门。
富婶揉着眼睛:“若娘啊?这大晚上的咋的来了?出甚事了?”
“没出事,就是想着你们粮食怕是不够吃,给你送点来。”
若娘压低了嗓音,如今灾情还没完全过去,村里能吃饱饭的人不多。
“不行,快拿回去!你都给了我们多少吃的了?你跟孩子不过日子了是不?败家娘们,赶紧带着娃子们去!”
富婶一听又是来送吃的,对若娘就是一顿骂,骂着骂着就哭了。
“若娘,你个糟心,缺心眼的,这时候哪能给别人家送吃食?不怕没的吃的人家撕了你?”
“富婶,不说这些,你快拿着,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您不说我心里也有数,我生老四老五那几年,您家里也没甚吃的,不还是给了我一口粥喝?”
“您不可怜我,我也是早没了,如今我有余粮,孝敬您也是应该的。”
若娘没有跟她明说她要搬走了,许二柱还在村子里住着,保不齐哪天就来打听她。
她啊,就希望许二柱永远都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了。
将东西使劲塞到富婶手中,若娘向着她鞠了一躬,就招呼儿子们走了。
许成那边,她是打算让张景彦出面的,她的行踪,不会透露给村里的任何人。
送完富婶家的,若娘带着儿子们去了许大柱家,将百十来斤的稻子递给了许大柱,让老三他们对着许富贵的房间磕了几个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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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张得发架着两辆马车来了。
老四跟车先送了二趟物什。
最后天快黑了,才是一家子人坐着马车走了。
若娘从马车拉动,到最后出村口都未曾再回头看一眼许家村。
这里的一切于她而言,一时过往。
马车颠簸着走了约莫三四个时辰才到了广临郡,偶尔路边就有背着行李往外赶的人。
若娘下车后在外面站了很长时间,忍了又忍才把快到嘴边的恶心感给压了下去。
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,是真的受罪。
风餐露宿三日后,一行人来到了距离上谷关不远处的洛州府。
府城外,杂姓聚集村,悦家村。
山脚村尾一个二进砖瓦房里,悦家村的里正石英已经在等着了。
张得发显然和石英认识,赶路了这些时日,若娘也没精力跟人寒暄,让孩子们进屋收拾。
石英是个周到的,饭菜已经备好了。
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,云若坐在上首。
大丫一家四口,老二父女,老三夫妇,老四老五。
赶路的都累了,话不多言,捧着饭碗就吃。
吃饭的时候,张景彦过来了。
“怀文县那边怎么样了?”张景彦最近不常出现在这里,若娘猜到他是去给他女儿女婿收拾烂摊子去了。
“进展很慢,朝廷的赈灾银子到现在都还没到。”张景彦皱眉,都已经快十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