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午时,老二他们领着石英和张得发一起回来了。
“夫人,这雪下的不寻常,百姓怕是要受灾了。”石英刚踏进云家大门,连身上覆满的雪都没来得及抖落,便急切地开口。
黝黑粗犷的脸上满是焦虑。
若娘闻言站起身,往门口走了两步:“上谷关没下过这么大的雪是吗?”
也是,在这个甚么都缺乏的朝代里,哪个地方碰到这么大的雪能抵得过去,茅草屋和砌的敷衍的泥瓦房承重都不行,更别说能吃的东西太匮乏了。
几人站在堂屋里无言,直到大丫和柳氏端着吃食进屋。
石英盯着看了看,一篮子蒸得圆鼓鼓的窝窝头,萝卜羊肉汤,铺满竹筐子的烧饼,不由咽了咽口水。
云家的吃食做的香,这是整个悦家村人心里都清楚的。
“里正和银花她爹一起坐下来吃吧,咱们边吃边聊。”若娘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,笑着招呼道。
“那敢情好,谢夫人。”石英和张得发也不是客气矫情的人。
大人一桌,小孩一桌,都围着炭盆吃饭。
石英便先将周遭打听到的情况说了。
“老子活了这么多年,还是第一次见雪下到膝盖以上的,村子里已经有几家的茅草屋被压塌了,所幸发现的早,人都没事。”
人是没事,但谁也不知道后面是甚么情况,石英三两下吃完一个烧饼,又拿了个窝窝头往嘴里塞:“夫人,我和得发想把村里能做事的青壮伙子都喊出来,轮流在村里帮忙看着,就让老二他们负责带队,您觉得如何?”
自云家在村里办学堂,将军便提点过他了,让他往后退一些,有事多找云家兄弟帮忙,他便明白了。
世人总认为同姓宗族,有着血缘的绑缚,这样的关系才是坚不可破的,殊不知,血缘也有亲疏之别,更别说,许多时候,真的帮助你的,来的及帮助你的,或许是你的邻居,也或是你顺手施过的恩,救过的人,对于云家而言,悦家村才是他们最有可能发展起来的根基。
石英跟着张景彦这么多年,不用张景彦明说,自是明白他的打算,这也不是坏事,他自然愿意支持。
若娘听完石英的话,深深看了他一眼,便点了点头:“就按里正说的来,老二,老三你们跟着里正后面,有甚么事多跟里正和你们得发叔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