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州府十里八村,只有悦家村是残兵散将最聚集的村子,也因此虽大家不能再上战场杀敌了,可平时里的操练并不懈怠。”
“第二,咱们战场退下来的,每一个人的特征都会被细细记录,哪怕你们真的做到了偷梁换柱,还能将经年的旧伤仿的一模一样?”
若娘听张得发说的一板一眼,有理有据,不由想笑。
永业的人可不一定有他想的这么多,无非就是屠个村子,善后能不能做的好,并不重要。
况且,真到了那个时候,永业的人渗透的如此之多,一切也都晚了。
张得发忍了柳大牛这个敌国之人在悦家村好吃好喝一年之久,日日都想扒了他的皮,但想到有今日收获,心里总算好受了些。
“柳大牛,你和江寡妇在悦家村这么久,可把后山的事情打听清楚了?还假意跟村里人交好,想套话。”
“我们也猜到你们是知道发现了密道,这才千里迢迢过来当这个人人喊打的细作,元起三十多年的饭菜都没有喂熟你,可你也不能认为咱元起就是软骨头呀?”
“这次我们通过密道抓了几十个散落的永业细作,可得多谢你通风报信。”张景彦回来后,元敏放了话,镇国大将军战死,谁都知道张景彦是上谷关的一根镇城柱,他死了,将士必然自乱阵脚,借此让石英假意慌了手脚,松了调度。
永业蛮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,自会想办法祸乱元起。
柳大牛哼笑一声:“老子不知道你们在说甚,家里遭灾,我来村里投奔儿子,人生地不熟的,结识一些乡亲有何不可?”
永业跟元起打了这么多年,死伤无数,他是家里人都死光了,了无牵挂,才只身来到元起,毫无把柄。
来了之后,捡到了柳二虎的娘,利用她有了个正当的身份,等柳二虎出生,大一些就能干活,倒也省了他很多事。
再后来,暗中联系其他跟他一样来到元起的永业人之后,又认识了江家人,收了江寡妇。
如若不是柳二虎娶了许家村的许大丫,又因被虐待多了跑回来许家村,想来这一切会晚几年发生,那时候各处密道都已打通,元起便如瓮中捉鳖,易如反掌。
这一切,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许云氏。
“柳大牛,不对,或者应该叫你钼栈才是,人活着一切都会留下痕迹,你活这么大年纪了,还如此天真不成?”张得发可不愿跟他车轱辘,直接叫了他的真名。
钼栈二字一出,柳大牛浑身一僵,接着一咬牙:“哈哈哈,可就算你们抓到老子又能如何,岂知只有你们会将计就计?”柳大牛一听计划败露,双目赤红,一双眼睛瞪得老大,直直看向若娘。
“我还知道这几年,你们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作物,产量高,不挑地,你不会以为我在悦家村这些时日,只是为了后山吧?”
“实话告诉你们,两季稻,红薯,生姜这些种植的方子,我都已秘密送回永业,永业水源充足,土壤肥沃,很快就能种出来,到时候我族兵强马壮,小小一个积弱的元起,不过是手到擒来!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若娘算是明白了张景彦留着人在悦家村的用意,眸中含笑,她早知张景彦不是个空有武艺的莽夫,也知他善谋,却还是觉得这人实在是将人心琢磨的太透了些。
张得发也跟着笑了:“柳大牛,你不会认为我们是今日才知道你的身份吧?”
柳大牛闻言猛地抬头,和江寡妇对视一眼,心中大骇,他们被利用了?
可是为了甚么呢?
石英看着他们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,总算是出了一口气,高声道:“把两人都捆好带走,送到上谷关,交给傅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