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安坐下默了默,然后将事情和盘托出。
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,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学洲。
“所以你一开始质问的表情,是怀疑这事是我捅出去的?”
朱安沉默的点点头。
王学洲长叹一声:“虽然不是我捅出去的,但确实和我有关,是···”
他将古在田问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。
“他想必是看过原稿,这才一下子就将我的字认了出来,可事先我并不知道他和章行的关系。关键是——”
王学洲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朱安:“我并不觉得这是我的错,我该道歉,或者说,我该抱歉。”
“事情到了这一步,全是因果循环,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。”
看着他的眼神,朱安有些无地自容,他恼羞成怒站起身,“问心无愧?这件事你一点损失都没有,但是我父亲升迁的事情却被搅黄了,我娘也被送回老家被祖母搓磨!我们是朋友,你难道对我就没有半分抱歉?”
王学洲站起身和他对视:“朋友?什么是朋友?朋友之间是平等的,你凭什么要求我委曲求全?”
“我承认你一开始对我的帮助,我也很感谢!所以在发现你娘卖我手稿时,我也没打算计较,我也放下了此事。
今天这个结果它不是我造成的,我没有让你娘去冒充我的名号,也没有故意捅出这事!就因为我什么事都没有,所以我活该被你娘这样对待?”
“这世上难不成加害者无辜,受害者有罪论?你读圣贤书多年,你来告诉我,这是什么道理?!”
朱安在他清亮的目光下,最终涨红了脸落荒而逃。
两人不欢而散,王学洲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。
现在两人因为此事争执了起来,朱安尚且觉得是他背后捅刀子,那朱县令呢?
他倒不是担心朱县令误会他,他是担心朱县令迁怒于他家里人。
他皱了皱眉,事情他已经告诉了朱安,想必不日朱县令那边就知道了。
毕竟是一方父母官,就算迁怒于他,应该也不会意气用事吧?
王学洲想到自己的老师,心又定了几分。
除非朱县令真的疯的失去了理智。
想到这里他冷静下来,抽出放在书桌上的字帖临摹起来。
其他都是虚的,只有提升自己才是真的。
那天之后,两人在府学偶尔也会遇上,王学洲神色如常的打招呼,朱安面色客气又疏离的点点头,没有多说,就和同乡离开了。
徐山自然是知道朱安之前也跟着周夫子念过书。
看着两人这样,他犹豫的说道:“我听说,过完年朱安就从东川县的县学转到了府学,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