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多谢殿下。”
明婵语气如常的谢道。
她这副稀疏平淡的模样,哪有一点像要被休的模样?
不知是不是她天生缺乏感情,仿佛天生没有任何东西会让她悲伤难过。
她的情绪都是浮于表面的,身体痛了伤了就难受,有好吃的东西有银子给她,她就高兴。
她根本没有更高级的情绪。
面对这样的明婵,沈时韫有时会生出一种不甘和恶趣味,他想看明婵爱极了他、或是为他动情动心的模样……
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枉心他为她一再降低底线,才值得他念及的这些旧情。
这种情绪或许也不是没有,在黔州那简陋的小院里,他们也曾有过相依取暖的温情……
但这些画面都已经远了,远到沈时韫都感到模糊朦胧,没有真切感。
“殿下?”明婵的声音将沈时韫的思绪拉回,“妾已经无碍了,你去写休书吧!”
沈时韫的脸顿时冷如寒冰,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被休?”
明婵却是一脸茫然不解地看他,“可是殿下既不愿意把明珠赶出府,又怨妾把你的孩子弄没了,妾自知无颜再留在殿下身边,殿下……可是不舍得妾身?”
沈时韫怔了怔,随即露出几丝嫌恶,“明婵,别把自己太当回事,你不过是跟了本王三年而已,当真以为本王就离不开你?”
“是妾会错殿下的意了。”明婵赶紧恭顺回道。
“你可知被休之后,你将会过上怎样的生活?世人又将怎样看待你?”沈时韫慢慢走向书案。
明婵道:“妾都知晓。但妾不配留在殿下身边,妾怕自己以后会生出更多的心思。如今殿下只是想休了我,要是以后妾身变得更贪婪、更小心眼,没准妾身连性命都难保。”
“你倒是很了解你自己。”沈时韫冷嘲道,这确实是明婵能做得出来的。
“妾今日离去,殿下或许还会念及妾身一丝好,妾觉得这就够了。”明婵诚心诚意的说。
沈时韫这次倒没再讽刺她,他坐到案前,重新执笔,在纸上写下了和离书三字。
他似乎也彻底想通了,此次落笔没有一丝停顿,也没再有任何犹豫,洋洋洒洒很快便写完。
落笔后,沈时韫对谢长辉道:“送去官府盖章吧!”
谢长辉领命而去。
室内只剩下沈时韫和明婵两人。
明婵就这么恭顺站在一旁,沈时韫问道:“你今后打算去哪里?”
“天下之大,总有妾容身之地。”明婵道。
沈时韫冷笑,“你没钱没房,明家不仅落败了,也容不得你,你去哪里容身?找睿王、谢府还是太子妃?又或者,找个男人再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