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羽西把门一关,窗户放了下来,插上,把所有的嘈杂隔在了木亭外,蹲了下来,把韩子钦的鞋子脱掉,解开自己的扣子,将两只早就冻僵了的脚塞进了自己的怀里,又将那两只冻僵了的小手捧在手心里搓着、哈着气。
“陈羽西…我冷!”眼泪哗哗流着,没到嘴角,在脸庞上就失去了温度。
“一会儿就不冷了!”几乎半跪在地上,陈羽西心疼得要死:“来这里干嘛?不是说了,下个月去你学校找你吗?”
“我想你了!上次见面,两个月之前了!”在更多的眼泪流出来之前,陈羽西凑上前,亲掉了韩子钦脸上的泪水。
“怎么进来的?”
“搭了一个老乡的拖拉机,走到半路,拖拉机打滑…我就自己走进来了!”
慢慢的,麻木刺痛的手脚有了温度,木棚外,战士们也陆陆续续离开了,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对儿可怜的恋人。
“我这次没有说是你姐姐!是不是进步了?”韩子钦勉强笑了笑,看着日思夜想的人,凑上去,亲了又亲,却越发不舍。
“我是不是打扰你了?我就是在附近社会实践,听说有部队官兵在帮忙铲雪除冰,想到你说最近在附近拉练,就想来碰碰运气,看能不能见到你!运气真好,见到你了!见到你,我就满足了!我待会儿就走!”
陈羽西内心的愧疚像长江之水一样汹涌澎湃,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待会儿能送我出去吗?有点害怕!”
“好!我去跟连长请个假!”
没有拖拉机,韩子钦趴在陈羽西的背上,眼前一颠一颠的,她能感觉到托在自己屁股上那双手的温度,也能感觉到胸前的温暖。
“陈羽西,你累吗?”
“不累!”
“我可以自己走的!”
“不用你走!”
“陈羽西,你这是不是猪八戒背媳妇?”
陈羽西脚步停了下来,“你想做我媳妇?”
“嗯!”
“好啊!”
陈羽西又迈开了步子,一步一步,走得很稳当。
“韩子钦,今天不走了好不好?”
过了一会儿,陈羽西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韩子钦心里一紧,声音小小的:“好!”
……
在火车站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招待所,很小,很破旧,一个晚上八十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