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三人继续艰难地向前行进着。走着走着,卫萍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她猛地停住了脚步,并用力拉住身旁的学峰急切地问道:“孩子啊,海军他受伤之后意识还算清醒吗?有没有因为疼痛而哭喊出声呀?”
听到卫萍的问话,学峰连忙回应道:“大大(方言,伯母),情况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啦。海军当时虽然疼得直冒冷汗,嘴里还不停地哼哼唧唧着,但总体来说意识还是比较清楚的。
而且他在去医院的路上还特意嘱咐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您们,说是害怕您们会为此担心,还一直念叨着自己只不过是受了点小伤,过上几天就能痊愈了。”尽管学峰的声音在狂风中被撕扯得有些零散,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卫萍的心坎儿上,令她原本就高悬的心愈发揪紧了几分。
卫萍听到这话,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,怎么也控制不住,顺着脸颊汩汩流淌下来:“傻孩子呀,都已经伤得这么重了,却还心心念念着不要让我们担心。可他越是如此懂事,我的心就越发疼痛难忍啊!”
卫萍一边抽泣着,一边用手捂住嘴巴,试图压抑住自己悲恸的哭声。然而,那呜咽声还是在寒风中不断回荡,显得格外凄凉。此时的她,身体因为寒冷和悲伤而微微颤抖着,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
站在一旁的荣雨默默地听着,眼眶也不禁渐渐泛红。他深吸一口气,用力清了清嗓子,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,但那微微颤抖的语调却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:“咱们赶紧走吧,不能再耽搁时间了。”
说完,荣雨抬起头望向天空,努力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。只见那天色阴沉得厉害,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峰般压在人们心头,令人感到无比沉重和压抑。
他们终于来到了县城医院。一进医院大门,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便扑鼻而来,呛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。医院里人头攒动,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,嘈杂的人声、匆忙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片混乱喧嚣的景象。这一切让原本就心急如焚的三人心乱如麻,不知所措。
他们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穿行着,四处张望着寻找海军所在的病房。荣雨紧紧攥着拳头,一路上不停地向路过的护士询问着情况,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沙哑且颤抖不已。
卫萍则瞪大了眼睛,神情慌乱地左顾右盼,脚下的步伐也显得有些飘忽不定。走在最前面的学峰则不停地高声喊着“劳驾,请让一下!”、“借过,麻烦大家让一让!”奋力为身后的两人开辟出一条道路。
找到病房时,继良正坐在床边,一脸疲惫。他双手交握,撑着脑袋,听到动静抬起头,看到荣雨他们进来,忙站起身来,眼眶下的黑眼圈浓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