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尽沙哑的嗓音，隔了足足几分钟才说出了两个字来。
“是你吗？”
我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松开，眼睛有些涩涩的。
“你，上次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？”
他顿了顿，双手插进了上衣的口袋。
“可只要我看不到那张脸，就永远不会踏实。”
“好。”
我有些欣喜，有些激动。
他把手拿出了口袋，慢慢的放到了自己的脑袋后面。
帽子挂在了旁边的护栏上，面罩被摘了一下，额头，和上半张脸上，是大大小小的伤疤，看的我心里一紧。
他右边的眉毛几乎都要不在了，那个位置的皮肤是缺失的，谁能知道他遭受了何等的痛苦，才能活了下来。
“还要看吗？”
他抬眼看我。
我的身体抖了下，缓缓的点头。
他直接把口罩给摘掉了，在那一刻，我终于绷不住了，眼泪虽然没有流在脸上，却流在了心里。
伤口，犹如一条条大大小小的蚯蚓和蜈蚣，在喉咙的位置，那条伤口是最大的，也是看起来最长最深的。
这也是为什么他声音会是那样的原因，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，那身上的伤口，不比脸上的少，每一处，都是让我心里更痛的存在。
我伸出手，想要触碰他胸口那里的疤痕，因为在差不多的位置，我也有一道。
可我的手停住了，我觉得自己甚至没有力气再往前多伸出一点。
啪嗒！
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个打火机，点着，举到了我的面前。
我摸出了烟盒，一支烟叼在嘴里。
他把打火机凑了过来，帮我把烟点着。
我叼着烟慢慢的抽着，一口一口的抽着。
“我没事，真的。”
他朝我笑了下，只是笑起来的时候，他脸上的那些伤疤被扯动起来，看起来说不出的难看。可在我心里，这是久违的，最好看的笑容，无出其右。
“好兄弟！”
我嘴巴一松，烟掉在了地上。
我用力的抱着他，用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。
“好兄弟，我的好兄弟，阿恒！”
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抖动了下，然后他的手也抬起，抱着我，我们两个相拥而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