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大哥做的对,这女人不守妇道,按理打死也是罪有应得,但咱们家今时不同往日,流犯途中还是安守本次份一点好,省的犯了差爷们的忌讳。”
绍父拍了拍老二的肩膀,说罢便领着一众儿女提上东西,跟上解差们的步伐。
这处位置莫名其妙又是打雷又是地龙翻身,邪乎的很,大家伙都怕后头还发生什么事,在空地上等了大半晌,没见有余震发生,一行人赶紧急匆匆离开。
哪怕是受了重伤的犯人,这会儿都只让家里人简单弄了个担架抬着走。
直到当天晚上,队伍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处落脚。
因着行程过了近半,此时流放队中,挨家挨户多多少少都在沿途买了些被褥、衣裳、草席之类的必备物。
有些条件好的,还学绍临深一家贿/赂解差,去城里买了马车存放行李,偶尔还能坐上去歇歇脚。
故而,大家一听到解差出声,说是让他们原地歇息,个个忙不迭将或背、或扛、又或用独轮车拉着的行李物件放下来,抢了块平坦的地方就准备铺上。
一时间,营地中倒显得尤其忙碌。
绍临深前段时间经过一处县城时,为避免太过显眼招人恨,就让全福他们驾着马车先行一步抵达边疆,自己则带着妻儿老小随流放队慢慢前行。
而在解差和其他犯人眼里,就是绍临深被曾经的下人背叛,那些值钱的家当都让全福他们随马车盗走了。
绍临深巴不得大家这么想。
当时,他和妻子就配合着演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哭戏,当着众人的面,用最后一根金簪贿赂解差,求得一次进城的机会。
进城后,他就去当铺将他二姐给的玉镯死当,得了二百两银子,购置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和米面,以及一些棉衣棉被。
边疆苦寒,他们从京城出发时就已经是深秋时节,而今越往北走越冷。
而棉花这种东西,还属于奢侈品,价格也是贵的离谱。
绍临深给一家老小都置办了一身厚衣裳,几床棉被,就花了一百两银子。
其中最大支出,还数花钱买了一头毛驴和一个破破烂烂的二手车厢,单就这还花了五十两银子,被其他人直呼是大冤种,傻憨憨。
绍临深可不管,反正他明面上现在就剩下二十两不到,吃的也是越发抠搜,能用“野草”、树叶参着糙米煮,就坚决不吃面饼干粮。
一家老老小小吃的是面黄肌瘦,乍一看,就跟山里跑出来的野猴一般,身上还隐隐散发着股臭味。
尤其是婆媳俩,风吹过她们身边,后头的犯人闻到味儿,都能生生被熏晕过去。
一家人直接被大家嫌弃的强烈要求在队伍最后边跟着,坚决不让他们有靠近别人的机会。
这一番操作,落在绍临深一家的目光倒是少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