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事情长辈开口更方便。
这段时间,吴老头基本上就没跑过来下过棋,顾童祥正好串门过来,就把这事儿一并给说了。
门内没有任何回音。
过了好几分钟。
站在门前的顾老爷子已经准备掏出手机,打个电话,看看是不是碰巧昨天吴老头出门没回来的时候。
房间里才传来姗姗来迟的脚步声。
“想抱就抱走吧,唉,当一只猫每天闹着要吃进口猫粮的时候,它就已经娇生惯养堕落的不是一只好猫了。”
吴老头沧桑而忧郁的声音从房门内响起。
哐的一声。
文玩铺子的铁门被从内部拉开,吴老头虚着眼睛,一幅“卿本佳人,奈何作贼”的神情望了他的看家迟迟不愿捉老鼠吃的猫一眼,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“唉。”
老吴头那张胡子拉碴,头发凌乱如鸡窝的脸,那种落魄萧索的气质,枯槁的身形,给人的感觉活像……阿旺爪子下的那只死蛇。
“嚯,老吴伱怎么了。这么热的天,家里也没开空调,不怕中暑了。”
顾童祥看见几天不见,自己的老街坊成了这幅鬼样子,吓了一大跳。
这还是那位精明强干的老街坊嘛。
顾童祥觉得他自己这些天越活越年轻。
而往日里在老太太群中风骚的不行的街坊,却宛如衰老了十岁。
吴老头看了顾童祥,微微点点头,转过身,像幽灵一样慢慢的走了回去。
“没吃早餐吧?来喝点豆浆,我儿媳妇新榨的。”
见对方这幅样子,顾童祥也就不好意思再去炫耀什么虫漏香木了,把保温杯放在柜台上,关切的说。
室内拉着窗帘,没开空调,却开了台灯。
空气弥漫着一阵烟味,很不好闻,写字台满是烟屁股的烟灰缸边,散落着几张稿纸,还有各种发票,似乎老吴头一宿没睡,就在干这些东西。
吴老头坐在沙发上,也不说话,盯着保温杯发呆了半晌。
然后从沙发垫子里摸出了一盒香烟和火机,抽出里面最后两根香烟,递给顾童祥。
“不了。”
顾童祥摆摆手,扫了一眼烟灰缸里的烟屁股的数量,皱眉道:“老吴,你也别抽了。一晚上抽了这么多,小心尼古丁中毒。”
吴老头恍若未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