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纪辞年蒙骗的愤恨在这一刻变成了荒唐的快意。
秦良玉捂着嘴笑出了声,衰老的声音在手指间沉闷地泄出。
真可笑,纪辞年绸缪了这么多年,把她拖了下来,可他自己又得到了什么。
黄粱一梦。
他不也输得彻底。
温棠看着秦良玉痴狂的笑,脸上假意柔和的表情逐渐散去,冷漠爬上了脸庞,她缓缓开口。
“告诉我什么?他喜欢我这件事?”
秦良玉的笑声突然停下,尖利的视线快速扫向温棠。
许久,她的眼睛转了转。
“你知道他喜欢你?”秦良玉眯了眯眼睛,“你知道他喜欢你多久了?”
温棠眼神凝滞了一秒,她摩挲了一下还有些余热的手指,“不知道。”
虽然能猜到纪辞年以前就喜欢她,但具体是何时起的她却无从得知。
秦良玉冷笑一声,“你当然不知道。”
温棠要是知道,秦良玉又怎么可能会被纪辞年蒙骗这么久。
在那件事后,纪辞年可是一次也不敢见温棠。
他当然不敢,只要他去见温棠,或是温棠再靠近他,秦良玉都绝不可能让温棠好过。
他骗过了温棠,才有可能骗过她。
秦良玉这么想着,手指又逐渐捏紧,要不是这两年她完全相信了纪辞年缔造的假象,对他们的监视有所松懈,又怎么可能会输给纪辞年。
秦良玉抬起眼眸看向温棠,心里又有了些快慰,温棠可是亲口说过她不爱纪辞年的。
“他可真蠢。”
纪辞年才是输得彻底的那个人。
就算她被他扳倒了,他也别想获得任何好处。
“确实挺蠢。”温棠轻笑了一声,视线扫过秦良玉的头发,淡淡地开口,“但母亲不也挺可怜的。”
秦良玉的头发不再像以前那样梳得整整齐齐,鬓边有些散乱的发丝落出,被染黑的发底又长出了一截白发,从中无端地透露出落魄的意味来,她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光鲜亮丽。
秦良玉被温棠这一刺,脸上有些羞恼,嘲讽地开口:“当年这么讨好我,现在又落井下石,我竟然没有发现你是这么虚伪的人。”
“母亲不也是一样。”温棠无所谓地应了一声,直视着秦良玉,眼神中透露出冰冷,“你难道是真心对我的吗?”
秦良玉看着温棠,牙齿咬紧了几分,脸颊的肌肉微微颤动。
她从一开始,就紧盯着温棠,掌握着她的所有举动,就算后面纪辞年疏远了温棠,与那个叫白婉言的女人走近,让她渐渐相信了纪辞年是真的不喜欢温棠,但她依旧没有放松过对温棠的探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