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爷随即挥手,衙役上前,将这群士绅逐出府衙。
士绅们一出衙门,便直奔辽阳兴旺楼,盛宴以待,庆祝此番侥幸脱险。
"孙承宗也不过如此,量他不敢动我等分毫。"
席间,有人得意洋洋,举杯相庆。
"法不责众,他又能奈我何?"
另一人附和道,言语中满是不屑。
然而,也有人忧虑:"田亩未复,终究难安。且辽东卫所将军们亦失其田,孙承宗若动我等,岂无后患?"
此言一出,众人方从酒醉中惊醒,意识到问题的严峻。
"况且,朝廷有旨,良田将赐百姓,我等士绅,岂不成了无根之木,无源之水?"有人哀叹道。
"将军尚可食空饷,我等失田,则如鸡失其羽,何以自存?"
一士绅瘦骨嶙峋,言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悲凉。
"自万历末年,建奴作乱,我等尚可借粮市获利。今熊蛮子严查私贩,生计何以为继?"
又有人忧心忡忡。
"不若投奔建奴,或可寻得一线生机。"一士绅竟语出惊人,引得满座哗然。
然此言一出,即被众人斥为荒谬,毕竟背叛朝廷,乃是大不韪之举。
闻瘦猴之言,即刻有人怒斥,声若寒冰:“朝廷无道,休怪我等以义为先!”
“此乃朝廷先夺吾田之祸!”
“……”
此言一出,宴席间众人皆惊,纷纷掷箸而起,如鸟兽散,只为保命,非为财色。
另一边,师爷送走士绅,复返大堂,轻掀帘幕,步入后堂。
“皆已离去?”孙承宗闻声,搁卷抬首,淡淡问道。
“确已出巡抚衙门矣。”师爷颔首确认。
“此辈或为饵,幕后尚有暗箭。”
孙承宗冷笑,一语道破玄机。
“哼!除却辽东卫所将校,何人能驱大户士绅争田?彼等手中,皆是军户血汗垦就之田,历经两百五十载风霜。”
师爷见状,沉吟片刻,询道:“大人意欲何为?”
孙承宗面沉如水,答曰:“依律而行,绝不姑息。”
遂掷书案上,令道:“备墨,吾欲书函于熊公廷弼。”
师爷应声,不敢稍懈,取徽墨佳品,细细研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