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始莫名觉得心慌,情绪有些不受控制。
换作是往常,即便心中肯定,也绝不会当着这人的面说出要参奏的话。
脑子是清醒的,却干出了一件糊涂事,这究竟是怎么了?
场中的官员面色逐渐阴沉,一个被降级夺职的侯爵,在京城里耍性子也就罢了,跑来淮南道吆喝个什么劲?
强龙还不压地头蛇,一个无职无权勋爵闲官,算个什么东西?
施别驾心有不满,当即出声道:“侯爷当真是好威武。”
这一句暗合了白莲教众喊的那一句,当中更是透着一股让人分辨不出的意味。
何刺史心情亦是不悦,但好歹还能保持住面色的和气,当即解围道:“你们也真是的,江御史都说侯爷病了,当多多体谅才是。”
有病没病不重要,关键是御史份量够重,当给几分薄面。
场中官员听懂了话中意思,纷纷附和道:“大人说的对,确实不该跟患病之人计较。”
堂堂世袭罔替的侯爵,何曾在外官面前受过这等闲气?
威远侯顿时暴怒,一脚踹翻身旁的座椅,怒骂道:“你们沆瀣一气、狼狈为奸、蛇鼠一窝,今日之事定是你们在陷害本侯......你们这是在找死。”
何刺史眉间微蹙,沉声道:“这话可不能乱说,还请侯爷谨言慎行。”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让本侯谨言慎行?”
威远侯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,可却控制不住,将那些不该当面说的话一句句都说了出来。
何刺史脸色骤变,冷哼道:“本官乃是从三品上州刺史,执掌一州之权,论官位比你高,论职权比你大,你问本官是什么东西?你又是个什么东西?”
他能担任上州刺史,背后自然少不了有人支持。
别说是已经被降级夺职,哪怕如今的威远侯依旧还坐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,只要是出了那座京城来到地方,他就有足够的底气敢跟对方掰掰手腕。
落难的凤凰不如鸡,更何况威远侯还不是凤凰。
施别驾在一旁附和道:“他可不是什么东西,而是世袭罔替的威远侯,如今也就只有爵位能拿得出手了......你也用不着瞪本官,好叫你知道,本官正四品上州别驾,在品级上比你高一级,你便是向本官行礼,本官也受得住。”
从三品、正四品,这在京城中也就只比绿豆大一点的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