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眼下的水势便如悬挂在头顶的利剑,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。
“上坝,修堤。”
一声令下,江景辰率众向前。
衙役们从县里运来需要的工具,百姓们负责装填物料,河工们开始规划修筑工程,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。
李守拙远远站在岸边,凝望着堤坝上的那道身影,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:“江景辰,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?”
随行而来的官吏面面相觑,不知该作何回答。
西沂县令想着王爷既然问话,那便不能不回,思虑片刻,寻了个适当的词,开口道:“江郎中无愧水部郎中一职。”
李守拙淡淡道:“你是说前几任水部郎中都不如他称职?”
西沂县令回答道:“往年几任水部郎中也曾巡视堤坝,不过那都是在洪水来临前,以及退水之后,只在岸边巡视......”
李守拙忽然接了一句:“就像本王这般?”
西沂县令心中一惊,急忙辩解道:“还请王爷恕罪,下官的意思是......”
李守拙挥了挥手,打断道:“行了,你什么意思本王不在乎,但你倒是说说,他能防住这场洪水吗?”
西沂县令谨慎回答道:“只要修的够高,想来应该是可以的。”
李守拙沉默不言,场中只听大雨坠落之声,好半晌才开口道:“淮南道又何止一座堤坝,水患之地也不止一个淮南道,可大周朝就只有一个江景辰。”
什么意思?西沂县令听不明白,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合适,只得附和道:“江郎中确实有过人之处。”
修堤需要大量石块泥沙,运送则需要大量人手,经验老道的河工分身乏术,有限的条件之下,哪怕江景辰亲力亲为也没能加快进度。
青玉撑着大伞,尽量为公子遮挡雨水,奈何风渐渐大了起来,大伞不仅没用,反而增添了危险。
眼见公子衣裳已经被雨水打湿,青玉干脆将伞一扔,跑去拿来了蓑衣。
“公子,快些穿上,得防着着雨水,可不能染了风寒。”
水位上涨了多少、堤坝修得如何,全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,在她的眼里就只有公子一人。
江景辰望着堤坝上的百姓,询问道:“消息传出去了吗?新来了多少人?”
万金回答道:“消息已经传出去了,闻讯而来的只有十几人。”
青玉见公子满脸疲惫,心疼之余,亦是有几分不满,闷声道:“连自己的家园都不来守护,活该让大水冲了......公子,别帮他们了,如今这雨越下越大,咱们还是回去吧,其他事就交给老天爷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