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蝉,沈蝉。
冬季里,蝉鸣早已逝去。
听说,蝉要在地下蛰伏三年,忍耐着阴暗潮湿,只为了三年后那爬出地表、振翅飞向树巅引吭高歌的一刻。
沈蝉如今在他身边,却隐忍的那样苦。
他隐忍了三十年,才替被辜负、被侮辱的母亲讨回公道,可他没有体会到一丝胜利的喜悦。
母亲的记忆似乎已经无法挽回,沈蝉的心呢?
不知走了多久,眼看着铅云翻滚,不一会儿,飘飘洒洒的雪片就让陆晏璋白了头。
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陆晏璋身后的阿Ben不得不停下车,拿出伞大步走到陆晏璋身边。
“家主。沈小姐和小少爷还在家里等您。”
阿Ben难得一句话说这么多字。说完,他把伞递给陆晏璋,转头走回车里,车子开到陆晏璋身旁,阿Ben下车,拉开后座车门,立在雪里,像一棵风雨不动的树。
隐忍了三十年,财富自由了又怎样?心被拴住了,终究要向沈蝉举手投降。
车子开到别墅,哭声已经停止了。
书房里,地上的水晶杯已经被打扫干净。一只崭新的杯子放在原处,亮晶晶的好像沈蝉微笑时的眼睛。
陆晏璋把酒杯和酒瓶收起,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询问谈判的情况。
秦氏被彻底拆掉了。持有原始股份的老员工按最高价获得补偿,没有股份的员工则获得了三倍的年金和同行业优先推荐的保证。
秦氏大股东则没有从拆分中获得半分利益。
陆晏璋平静地听着,之后询问了年会的情况。
一切如常,一个大公司毁灭了,不久之后,另一个大公司会取而代之。
c市公司的经理人职业化程度很高,陆晏璋从此不准备再踏足公司。
“嘭!嘭!嘭!”剧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。起初陆晏璋以为是鞭炮声,后来才意识到,那是敲门声。
带着愤怒砸开陆晏璋别墅门的正是何欢。
一进大厅,何欢看都不看意图带她上楼的女仆,径直破口大骂:“陆晏璋!你个浑蛋,你给老子滚出来!你对沈蝉怎么了?你滚出来!”
何欢穿了红色皮裙,金色链条包拍打着客厅椅子背,金丝楠木发出噗噗的声音。
侍女、保镖面面相觑。都拿不准该怎么办。
“陆晏璋!你给老子出来!”
“噗!噗!”何欢的气愤似乎全都集中到链条包上,拿链条不断击打着木头椅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