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晚了。
就在刚才那一瞬间,我已经看清了堂屋里的东西。
一把椅子,端坐中央。
上面的人,我不知道是谁。
因为他已经没了脸。
他的一张脸,被完整地剥落下来,丢弃在一旁,白生生的皮就在尸体脚旁落着,叫人心颤。
安飞几乎是用拖的,才把吓软腿的我拖了出去。
其实他情况也不比我好,但眼下爸妈不在,他这个做哥哥的,不能再让我没依靠。
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我,衣服都被汗透了。
我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话,“哥,咱爸妈呢?”
我哥的眼神也相当惊恐。
但他还是强装镇定,“没事哈饶饶,没事,哥这就报警!”
谁知道,电话怎么也打不通。
我们试着打了无数个电话,报警也好,找我爸妈也好,通通都打不通。
天色越来越黑。
只要一想到身后还有那么一具尸体,我就脊梁骨生寒。
安飞拉着我,“我们找人去!”
村里还有其他人,总有人的电话有信号。
可让我没想到的是,完全没有人理会我们。
敲了几家门以后,我俩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这夜的怪异。
村里明明有人,可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,半点灯光也没有。
更没有人理会我们。
整个村子,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中。
我哥挨家挨户敲门,满头大汗。
“哥,别敲了。”我有点绝望,“不会有人给我们开门的。”
安飞咬着牙,抓紧我的手。
“饶饶你别怕,有哥在。”
我身体还没康复,走了这么多路,已经很累了。
从刚才开始,我就总能闻到一股腥甜。
那味道很熟悉。
我开口,想喊安飞,随即就吐了一口鲜血。
“饶饶!”
安飞吓坏了。
我想安慰他没事,但疯狂吐血的我,根本就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我能感到自己的体温,也随着鲜血,一起流出了我的身体。
最终,我两眼一闭,晕死了过去。
等我醒来的时候,我已经躺在床上了。
一张皱纹纵横的脸看着我,松一口气,“醒了。”
这是哪里?
我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,老人递给我一杯浓茶,“漱漱口,醒了就没事了。”
“二爷爷?!”
我认出了他。
二爷爷紧皱的眉一松,“还能认人,问题就不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