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权心里咯噔一下,事实上能来这里,纯属意外。
黄权在船上时,甚至一度考虑过将振武、扬威镖局直接从根上直接铲除掉。
无非行业换一个领头羊罢了。
说不定黄权内库又能进账不少的银子。
这一顶“大度”的高帽子如今被老爷子扣在了黄权头上,黄权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。
姜,还是老的辣。
“刺猬蜷缩成一团,最难下口……”
老爷子话锋一转,黄权挺直了自己的脊梁。
“刺猬的腹部最为柔软,黄公子没在京城敲打,而是直接想从刺猬腹部下手,是一招好棋,可不长久亦不光明……”
老爷子又开始抚摸起自己的银色胡须,眼神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。
黄权又何尝不知?
可如今的自己,虽然不顾风险,钻进了这刺猬的腹部,也搅动了一点风雨。
风雨还是太小了,对整个江南来说,隔靴搔痒都谈不上。
要想做出根本性的改变,彻底扭转江南格局,难上加难!
黄权两世为人,所有的帝王之术的经验,都来自原太子的理论。
偶尔的心狠手辣、阴暗无耻,又是从前世中学到的。
黄权理论上的时间不多了,一把随时都将斩下的利剑,无时不刻悬挂在黄权的头上。
所以黄权会使用卑鄙手段,一点也不光明的控制笼络手法……
天崩的开局,急促的时间压迫,让黄权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方法,可以实现自己胸中的信念。
以暴制暴,以恶制恶,以贪治贪……看似爽快,黄权也明白,其中蕴含的另一个风险,也只会堆积的越来越多。
如果黄权不做根本性的改变,能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。
“您的意思是,要我挑明身份?”
黄权试探性的轻轻一问。
“非也。黄公子,我们谈的不是非此即彼的形而上的事情。”
老爷子默默含笑的望着黄权。
他在启发黄权。
黄权也确实受到了老爷子的启发。
“为什么助我?”
黄权轻声询问。
“为我不成器的犬子和大徒弟,也为一个故人。”
“故人?”
黄权又是追问。
可此时的老爷子,只是笑着,不再回答黄权的问题。
“金吾卫?故人?”
黄权似乎明白了什么,又似乎没有听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