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巨响。
一个盛满滚烫茶水的茶壶从屋中飞了出来,摔成了碎片。
“夫人……”秀秀惊叫一声,慌张的跳到一边,可裙摆上还是溅上了一些水。
肖氏看着门外碎成一地的茶壶,红着眼怒吼道:“这茶是人喝的吗?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种茶水!”
又苦又涩,难喝至极!
“夫人,可是府里把茶都断了,今晚这些碎茶叶,是最后一点了,今后想喝都没了……”秀秀越说声音越小,低着头后退了两步。
“你胡说!”肖氏恨得牙痒痒,“我还是肖家的夫人,肖家不可能连茶叶都不送来了!一定是这帮看守的狗奴才刻意扣下了!我写给斯年的信他们定然也没有送出去,真是一帮势利眼!”
肖氏想起自己才来庄子上那会儿,身上多多少少带着点家当,各种首饰还值些钱。
那些下贱的农户以为自己失了势,每天送来的饭菜粗糙难吃,简直连府中狗吃的都不如。
她食不下咽,只能给送饭人塞首饰。
后来又用首饰向看门婆子打听杜红雨的情况,再想法子找李老汉去为难报复杜红雨等等,她带来的首饰几乎花完了。
结果李老汉和李杨的事情败露了,朱家原本还送来的各种衣物,茶叶,甚至是蜡烛,都被他们断了。
今天最后一点碎茶叶烧了拿过来,肖氏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,怎么喝得下去?
她一怒之下将茶壶给砸了。
蜡烛已经用完了,屋中只能点油灯。
夜风袭来,豆大的火焰晃了晃,差点熄灭。
秀秀赶忙走过去将门给关上,颓丧地回到屋中,坐在硌屁股的条凳上。
肖氏坐到旁边,脸上还堆着怒火,道:“朱斯年这个白眼狼!我真是白养他这么大了,见到沾血的信,他也不来看我这个娘吗?”
说起血,秀秀便觉得手疼,下意识地将右手藏到了身后。
因为早上肖氏强迫她放了半碗血用来写血书,博取朱斯年的同情。
到现在秀秀还觉得头昏眼花的。
肖氏恨恨地看了那昏暗的油灯一眼,忽然扭头吩咐秀秀:“你去给我弄些吃的去。”
秀秀面露茫然,抬起头来,为难道:“夫人,方才有人送来晚饭,你就应该吃了的,你知道的,这院子里也没有粮……”
“你真是废物!”肖氏不待秀秀说完,一脚踹过去,将秀秀连人带凳子踢倒狠狠摔在了地上。
秀秀歪倒在地上,额头磕到了条凳的尖锐的角,顿时破了皮,鲜红的血顺着眉毛和脸颊流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