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……孩子。”
傅潇轻轻放下思缘,将她送入夏逸的怀抱。
“我也欠你一句抱歉。”
傅潇沉沉叹了口气,又忽然笑道:“不过你既已带了多年孩子,想必也不差再多这些时日的,是不是?”
夏逸的回答是:“抱歉和谢谢这四个字,我以后不想再听到,你如果真的心中有愧,下次见面的时候最好给我备好足够的酒。”
一听到酒,思缘秀气的双眉又皱了起来。
正如此刻。
悬壶小筑固然风景绝佳,可在思缘看来,师叔好像更喜欢酒壶中的酒。
夏逸盘腿坐在码头上,迎着夕阳的余晖,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酒壶。
“师叔……”
思缘忍不住呼道:“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?”
夏逸转头看向她,笑问道:“你不喜欢这里?”
思缘想了想,答道:“这里好是好,可是……思缘想戏姨了。”
夏逸的笑容登时僵住。
他们来到悬壶小筑已有半月,换言之自当日一别后,刘民强已有半个月没有给他带回任何消息。
夏逸也曾外出打探消息,但听到最多的还是莫过于当前的战事,其内容可谓好坏参半。
好消息是新帝李建元在大将军邵鸣谦的护佑下暂退邺城,并于邺城与两路救驾之师相会,而李建元已昭告天下,号令大魏各地守军北上共赴国难。
坏消息是北境又有两处关卡被破,除了目前稳守京城的大单于亲率的“统阿军”,又有四个匈奴部落已然深入国境。
念及此处,夏逸便眉头深皱。
当前的形势可谓严峻,匈奴一旦越过边关,想要再赶他们出去便不是一件易事。
至于大单于所在的京城,目前更是没有一支军队敢于触怒其锋。
令夏逸感到意外的是,独尊门如今却是安静异常,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。
——戏世雄到底在计划什么?
夏逸的手指轻敲着酒壶,听着“嗒嗒”的轻响,思绪似已飞往了南方的独尊门总舵。
——他在等时机。
——匈奴虽已攻破边关,却还未大举侵入中原,如今还未到他举旗自立的时候。
——他在等时机,这个时机就是匈奴越过黄河的时候。
——彼时必然中原大乱,整个大魏风雨飘摇,那才是他自立为王的时候。
以戏世雄的手段,夏逸不难猜到此人一定会在时机成熟振臂高呼,以救国为由召集天下群雄,以此壮大他的势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