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辰淡然点头，目光如刀般冷冷扫过四周，示意仵作开口。
仵作低着头，脸上布满冷汗，语气颤抖地说道：“回禀殿下，当时小人验尸时，确实发现白寅郎的死状十分蹊跷。
他身上虽然有多处淤青，尤其左臂和右腿的重要部位，还带有被殴打和刺伤的痕迹，可是……这些都不是致命伤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犹豫了一下，偷偷瞄了一眼姜辰的脸色，见对方没有明显的不悦，便壮着胆子继续道：“小人正打算进一步检查尸体的时候，杨大人……京兆府尹杨维谦忽然进来了。”
姜辰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，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名字并不感到意外。他双手背在身后，声音依旧冷峻：“继续。”
仵作咽了咽口水，像是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那些他曾极力想要遗忘的片段。
他缓缓说道：“杨大人进来时，对着小人笑着说道：‘小吴啊，你今天当值啊，辛苦了。’”仵作努力模仿着杨维谦当时的语气，那种温和中带着威压的语调，让一旁的杨维谦再次沁出冷汗。
“当时，小人回了一句‘杨大人，这个打更人马上就验尸完成了’，谁知杨大人却摆了摆手，笑着说道：‘没事，这个打更人的案件已经结了，这验尸就不用继续了。’”仵作的声音越来越低，眼神中满是挣扎，“小人当时心生疑惑，明明验尸还未结束，怎么能说案件结了？于是斗胆想多问几句，可是……”
姜辰微微眯起眼，冷声道：“可是他怎么了？”
仵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恐惧：“可是杨大人忽然冷下脸，厉声说道：‘好了，小吴，你先回去休息吧！验尸报告，随便写写就行。’”
说到这里，仵作猛地跪爬了几步，几乎贴近姜辰的靴尖，语气中满是惊惶：“殿下，小人当时不敢违抗，可是又实在心里发虚……杨大人，他……他还给了小人十两银子，说让我买酒喝，说大冬天的，也好暖暖身子。”
姜辰没有立即回应，而是微微偏头，目光冷冷扫过杨维谦。杨维谦的心头一凛，那一瞬间，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“你说的可是真的？”姜辰终于开口，声音如刀刃般锋利。
仵作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，双手颤抖地递上去：“殿下，小人不敢撒谎，这银子小人也不敢花，一直藏着呢！”
姜辰对熊志恒点了点头。
熊志恒走上前，接过布包，小心翼翼地解开，露出里面一块熠熠生辉的十两银元宝，他随即将银子递到姜辰手中。
姜辰仔细端详，银元宝的正面光滑圆润，背面却赫然刻着“大梁库银”四个大字。
他嘴角微微扬起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。
“杨维谦，”姜辰转身看向一旁的杨维谦，声音骤然拔高，“人证物证俱全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？”
杨维谦早已面如死灰，瘫软在地。他浑身抖如筛糠，额头冷汗如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