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秉生这话,和兜里只有俩铜板还施舍出去了的宿云澜无疑是种比对,可宿云澜向来对钱也没什么概念,对云秉生的话也不过一笑置之罢了。
待到晚膳奉上,云秉生用茶水烫过碗筷后一一摆放到宿云澜面前,有礼道:“前辈,请。”
“不必称呼我为前辈,唤我云澜便是。”宿云澜执起筷,尝了口碟中蒸鱼,鱼肉爽滑细嫩,又带着些清甜,滋味十分不错。
“是……云澜。”云秉生替宿云澜布着菜,不时打量一眼行止与常人无异的宿云澜,除却眼前绸布,他着实很难将这人跟瞎子关键。
“你想看?”
忽的,宿云澜开了口。
云秉生目光一凝,当即垂下眸去,低道:“晚辈不敢。”
“不好看的。”宿云澜语调略显轻松,“两只眼球都被挖出来了,空荡荡的。”
他将这事说得轻描淡写,云秉生却是听得一震,就连看向宿云澜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紧张,“谁做的?”
“不好说。”宿云澜又夹了一筷子菜,神态随意道:“说了也不好。”
总不能说,他一下山就撞上了大魔头,被错认成死敌剜了双眼吧?
这样会吓坏云秉生的,不好。
宿云澜自觉是个良善之人,云秉生却是沉默了下去。
他想,能将宿云澜如此重伤之人,必然是个大能,如果宿云澜还在被追杀,他跟在他身边真的安全么?
可出于道义,他只得干巴巴安慰道:“听说元婴之上的大能可白骨生肉,此去向北,宿道友必然有所收获。”
云澜太过亲昵,云秉生终是叫不出口。
“是么?”宿云澜不置可否。
“也许吧。”
也许元婴之上当真可肉生白骨,也许,是假的。
谁知道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