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嘴,真是没个把门的,什么都敢往外说。
贺云起合拢书页,看向桑晚道:“谨言慎行,如此秘事,还是莫要往外说的好。”
“你不算外人嘛。”桑晚满不在乎,“再说,过两天我就下船了,谁敢当着修真界第一宗门和第一世家对我出手?”
桑晚这话说的倒也没错。
贺云起揉揉额头,被桑晚吵得脑袋疼,他指指门边,开口道:“师傅一会儿要来检查我课业,师弟你若是不介意……”
贺云起话未完,意已尽。
桑晚当即火烧屁股似的站了起来,往外窜去,口中嚷嚷道:“我得去找小师妹了,我可不是怕云别师伯啊……”
桑晚这一走,贺云起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下来,他按了按眉心,继续看剑谱。
贺云起自打被发掘是天生剑骨之后,师傅对他的要求愈发严苛了起来,好在他素来是严于律己之人,倒也不算难捱。
不过,他和云澜之间,倒是愈发疏离了。
旁人以为是贺云起想通了关窍,他们之间仙凡有别。
可唯独贺云起清楚,不是他想通了,是云澜,开始主动疏远他了。
贺云起本就是内敛性子,那夜冲动去寻云澜,已然让他耗尽所有勇气。
如今云澜疏离他,他又哪来的勇气向前。
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僵持,直到回到万归宗,也没说上一句话来。
宿云澜一到万剑峰就收拾起了行李,他的东西本就不多,没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。
贺云起抱剑倚在门边,沉默许久才轻吐出一句话来,“不走也可以。”
“不必。”宿云澜温和一笑,道:“我便不叨扰了。”
他要搬到外门去,与杂役弟子同住。
贺云起想过挽留,可最后,他能做到的,也只有干巴一句话。
宿云澜拒绝了他,与前来引路的杂役弟子一同下山去。
贺云起怔怔望着宿云澜离开的背影,眸光一寸寸黯淡下去。
他所肩负的,早已决定,他无从追寻。
贺云起拂去肩头落雪,提剑上山,继续他日复一日的课业。
万剑峰旁的小弟子见贺云起这般,恍惚觉着,前些日子温和不少的大师兄消失了,那个冷若冰霜的师兄又回来了。
云别剑尊对此倒是十分满意,他云别的徒弟,就该是拿的起放的下的性子。
宿云澜既不知晓,也不关心万剑峰如何。
他入了外门,很快就和旁的弟子打成一片。
毕竟他生得一副好皮相,又性子温和,想与他为友之人,不在少数。
宿云澜也没闲着,他每日去灵田浇水亦或侍弄花草,做什么都耐心仔细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