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某一天,娘亲转了态度,忽然开始教他读书识字,习武握剑。
只是她说。
“舟儿,你对娘发誓,此生绝不入道。”
君行舟对此无甚想法,一字一句道:“舟儿发誓,此生绝不入道。”
“否则娘便不得好死。”
“否则娘便……”君行舟跟着言十七复述,念到一半才发觉不对,她怎么诅咒自己的?
可言十七浑然不觉,她把君行舟搂入怀中,不住摸着君行舟的脑袋,道:“舟儿,你要相信,娘不会害你的,娘绝不会害你。”
“我信娘。”君行舟木木地拍了拍言十七手背以示安慰。
其实他也就是顺着言十七的话说而已。
君行舟总觉得,他跟父母之间隔了一层雾,娘亲就是再疼爱他,他也很难生起什么感激的情绪。
父亲对他也很好,但他的感觉,仍是淡淡的。
似乎这样的关系,这样的情感,都可有可无。
他看书上说,这是六亲缘浅的表现。
可君行舟清楚,问题不在君行泽或是言十七其一,而是在他的身上。
他天性,就和人亲近不起来。
直到那一年,父亲的族人前来拜会之后,娘亲带着他逃了。
父亲是君家的旁支子弟,本身也资质平平,不怎么受家族重视。
他除却郎艳独绝的容貌之外,实在没什么出彩之处。
否则,也不会跟娘亲隐居十数年而无人问顾。
娘亲从前也是与他说过的,要不是父亲生得俊俏,她才不会被他哄了去。
可君行舟想,娘亲也是极为美丽婀娜的。
她周身那淡淡的柔婉,与旺盛的生命力,更是旁人求而不得的。
他们夫妻十足相配,也有十分相爱。
可,在君家主支前来拜会之后,一切分崩离析。
“他们是来接行舟去过好日子的,你怎的如此冥顽不灵?”
“行舟不能入道,我说了,他绝不入道!”
君行泽的恼恨不解,与言十七的尖锐嘶吼交织在一处。
君行舟坐在门外,看桃花落,看风起,一言不发。
他其实不是很在意他们的争执,甚至有些不解。
想去就去,不想就不去,为什么要吵。
“行舟是去做君家少主的,少主!你可知君家作为千年修真世家,何等底蕴?”
“这是我们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!”
君行泽的声音,颇有些和言十七讲不通理的气急败坏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