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淮重回主殿时,正巧遇上泣不成声的端阳无潜被人押下去,而宴止依旧高坐上首,一手撑着脑袋,明显有些走神。
见颜淮来了,那透着审视的眼神,宴止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宴止索性坐正身子,摊了摊手,道:“我可什么都没做,你知道的,修士的道心,一贯如此娇弱。”
摧毁他心底所坚守的,便足以让这些个一帆风顺的修界天骄崩塌。
颜淮倒也不过分纠结这话题,只道:“你的剑鞘,该拿回来了。”
宴止闻言,眸光一转,淡道:“是啊。”
他曾消亡,可他遗留在世的物什遍布九霄大地,多数存于天地,难以捉摸,少数,归拢各族至高所有。
可如今,他已重临于世,东西也该,物归原主了。
“要不你去吧,颜卿。”宴止拨了拨散下的发,懒懒道:“怎么说,你也算万泽之主,有水的地方,就该是你的域下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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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冥界
尘非昨夜脚踏飞剑,仍是一袭白衣卓然,他腰间的绸带如墨,恰似这幽冥界域的怨气凝实。
尘非昨夜举目望去,更觉此事迫在眉睫。
纵使他镇守百年余,度化的鬼气终究是不及,亡魂无轮回路蓄积至此的速度。
这是一个很沉重的事实。
幽冥界结界一旦破裂,人族必将迎来灭顶之灾,届时,人间不复,唯有鬼道横行。
“家主,请取剑吧。”跟随在尘非昨夜身后的老者沉重开口。
“我不需要那把剑。”尘非昨夜的声调很平静,一如那年舍弃凌霄果决然出走。
他有自己的坚守。
可,更多时候,这些看着他长大的族老们,更宁愿,他们的少家主,如今的家主,能自私卑劣些。
纵是踏不过问心路也无妨。
尘非家主,从来无需自证。
偏偏,世间只得尘非道君,而无尘非家主。
“可倘若,人皇剑出,荡平八方呢?”跟随尘非昨夜最为悠久的剑侍不由开口。
“它荡不平幽冥界域。”尘非昨夜蓦然回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