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赏花宴,倒不如说是太子的选妃宴。
水榭亭台,衣香鬓影,帘遮之下,官家子弟与淑女们分席而坐。
这样的宴席,无论宾主都略显闲适,宴止更是懒散倚着颜淮,一贯的毫无坐相。
君行舟的席位离二人很近,他且举杯示意,并不多言。
摄政王会出席的场合,燕王向来亲至,果不其然,三人坐下不久,便有宫人传唱,燕王已至。
今日,君行舟头一遭得见,这位世人口中褒贬不一的君王。
他已经老了。
这是一种很直观的感受。
比起他连正妃都没娶的儿子,燕王鬓边已生出了白发,举手投足间也透出一股力不从心的老迈来。
可这位世人口中的仁懦之君,他的目光依旧清明,仁和恭谦地朝宴止道句,“王叔。”
太子唤宴止皇叔,他身为皇帝,总不能乱了辈分,可若是平级相视,燕王扪心自问,他是做不到的。
索性,换了个类似的称呼。
不过,燕国本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,也不是什么要紧事。
宴止闻言,弯了弯唇,颔首示意。
此番太子的选妃宴,原本是无需宴止来的,奈何他积威已久,不得他首肯,燕王和燕太子的心里总是不踏实。
宴止念及燕氏皇族素来谦恭,索性便走了这一遭。
摄政王亲临,自然得百官随行。
奈何这种年轻人彼此相看的筵席,文武百官都不太好到场扰了年轻人的兴致,索性,派了各家子弟来,拼拼凑凑,便也不止是太子的选妃宴了。
“好麻烦。”宴止打了个呵欠。
颜淮更是沉默,他本不欲来,是宴止硬说他许久不曾出府门了,把他生拉硬拽过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