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将军好惊艳的一式回马枪。”云奚看了一眼从指尖滴落的鲜血,神情感慨。
方才雷云跃起的一瞬,荼九也拧腰回身,枪尖直刺他后心要害,好在他及时反应,这一枪便只刺中了他左肩,枪尖入内两寸,若他方才未曾躲开,恐怕已经被一枪刺穿,丢了性命。
“六皇子谬赞了,在下觉得你刚才那招滚地葫芦更精彩。”
少年于天马之上,笑容肆意,身姿挺拔,意气风发,相比之下,他满身灰土,狼狈不堪,竟同个乞丐一般灰头土脸。
此时被这么一嘲讽,云奚不由苦笑一声,竟自嘲道:“我这样的人,自然难及少将军风采。”
他素来自傲,深觉自己智计过人,即使那些兄弟一个个出身高贵,势力深厚,还不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,根本不知道他早已悄悄脱身,接管了栗国边关。
且作为荼义忠掌军五年,寅国边军不知就里,偶有来犯,却无一次能在他手里讨着好,借此他更是暗中操作,把自己的人替换进入寅国边军之中,五年来潜移默化控制了近三分之一的边军在手中。
因而他思虑之后肯放弃用荼义忠的身份夺取栗国,就是因为即使如此,他依然能从寅国获得兵力的支持。
正因为不论是智谋还是气运,他都自觉远超众人,所以他恃才傲物,深觉满天下的庸才之中,能够被他高看一眼的对手实在太少,便从不把许多人放在眼里。
可从遇到这个少年,他才仿佛真正的认清了自己。
不过是个见色起意,首尾两端,手段卑劣,自高自大的狂妄之徒罢了。
他自觉喜爱对方,却又舍不得天下之权;他肯因不忍放弃荼义忠的身份,选择更复杂的方式,却不肯放弃进攻栗国;他愿意为了少年的身体考虑,留下必然对其无微不至的洛申,却又在未满半年之期时悍然破关,只因寅国变动,他不能错过时机;他将少年放在心里,却又不肯对方放在同一位置,处处低看一眼……
他的爱是自以为是,不纯粹的施舍。
不,或许原先他对荼九的,根本不是爱,那只不过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