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摇头,我什么也不想吃,我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顾平生这才走了出去。
寂静的VIP病房,只我一个人。朦朦胧胧地睡着,半醒着。那人手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我身上汗水,擦拭着我每根手指。似曾相识的感觉,似曾相识的画面。他如此温柔,像一滴水在我心间滚动,剔透玲珑。
“陈烟……”我记起每次情事后他的温存,那张脸时而模糊而时清亮。他离开时拖曳在地的影子像毒蛇一般将我纠缠,令我窒息,那溺水般绝望的感觉,将我那稀薄的灵魂搅得稀碎不堪。
“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儿子!!”那女人歇斯底里地举着个牌子,牌子上写着鲜红可怖的字:还我儿子!
“除非我死,否则你休想!”
我害怕那张脸,我害怕那个声音。
是我,是我害死了陈尘。
是我,害死了他。
他不是陈尘。
他已经死了。
他是陈烟。
陈烟。
你去哪里?
你别丢下我!
你别走!
“万宁,万宁。”他叫着我的名字。
视线所及是一张苍白的脸,倦怠的神情,悲凉的眼神。
“顾平生,你怎么在这里?”我轻轻松开手,手心里都是潮湿冰冷的汗水。
“我不在这里,我去哪里?”他绞干毛巾,擦拭着我脸上的汗水。
我陷着那团柔软的被子里,一扭着望见床头桌上一束开得极艳丽的白色百合。
“文姨煲了乌鸡汤,你身体太虚弱了,得好好补补。”顾平生扶着我坐起来,我靠在床头看着他打开保温杯,分装了一碗鸡汤,端到我面前,吹凉,喂到我嘴里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我伸出手,他一把按住。
“你是我老婆,照顾你是我的责任。你总这样生分,我会伤心的。”顾平生握着汤匙,眸色淡淡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