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黑风高,灵鹫寺后的竹林仿若阴森鬼蜮。聂博一袭黑衣,身形紧绷如弦,独自踏入这片静谧之地,本想借竹间清幽梳理近日杂乱功法,却未料,一股彻骨寒意陡然袭来。
风声乍起,竹叶狂舞,似无数隐匿暗处的恶鬼呼啸。聂博心生警觉,刚要运功戒备,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又陌生的黑影。刹那间,头皮发麻,浑身血液仿若凝固——是那魔影!多年来如附骨之蛆、潜藏在他心底最暗处的魔影!
魔影身形缥缈,却透着实质般的威压,幽绿双眸仿若鬼火,死死盯着聂博,嘴角扯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。聂博瞪大双眼,呼吸急促紊乱,心跳如雷鼓在耳。转瞬之间,往昔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。
那是一处偏远小镇,为追缉叛逃同门,聂博率人闯入。镇中百姓惊恐奔逃,他却毫无人性地下达格杀令,一时间,刀光剑影,惨叫不绝。妇人们护着孩子蜷缩在墙角,泪与血交织,眼神满是哀求,他视而不见,利刃无情挥下;街边摆摊老者颤巍巍求饶,话还未出口,便被他一脚踹倒,吐血身亡。
又一幕切换,神秘山谷内,各门派为争抢一株灵草混战。聂博杀红了眼,周身邪气萦绕,同门不慎挡他前路,竟被反手一剑刺穿,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,至死都念着往昔兄弟情义,聂博却一把抽出剑,任由鲜血溅满脸庞,继续向前抢夺灵草,状若疯魔。
“不——住口!”聂博双手抱头,双膝轰然跪地,十指紧扣太阳穴,指甲深陷皮肉,鲜血渗出。冷汗如雨,顺着脸颊、脖颈滑下,将衣衫浸湿。魔影见状,肆意张狂起来,身形瞬间放大数倍,将聂博笼罩其中,阴森低语在他耳畔回荡:“这都是你干的好事,罪孽缠身,还妄想修行解脱?做梦!”
聂博头痛欲裂,灵魂仿若被千万钢针猛刺,往昔恶行像烧红铁链,一圈圈缠紧他,勒得他无法呼吸。身体不受控地颤抖,喉间发出痛苦嘶吼与哽咽,在竹林间久久回荡。此时此地,他深陷心魔泥沼,往昔恶业化作恶鬼,狰狞撕咬他仅存的理智与良知,似要将他彻底拖入无间地狱,万劫不复。
魔影,那道自他心底最深处滋生、蛰伏已久的魔影,再度如鬼魅般现了身形。刹那间,聂博的眼眸瞪大,瞳仁急剧收缩,周身气息紊乱,往昔那些血腥杀戮、丧心病狂的恶行,如汹涌洪水决堤,一股脑在脑海中疯狂闪现。重复出现惊恐场面:
那是多年前一场江湖纷争,为求一本绝世秘籍,聂博化身修罗。狭小的山谷里,喊杀声震得山壁回音不绝,他手持利刃,寒光闪烁间,鲜血四溅,温热黏腻的触感顺着刀柄淌至他的手腕,他却毫不停手。妇孺的哭嚎、青壮年的求饶,在那时的他耳中,不过是胜利乐章的点缀。还有那灭门惨案,暗夜火光冲天,他闯入一户世家大院,所过之处,横尸遍地,只为抢夺一颗据说能延年益寿的灵珠,襁褓中的婴儿被哭声惊扰,他竟厌烦地随手一挥,稚嫩的生命瞬间没了声息……一桩桩、一件件,画面高清得仿佛昨日重现,受害者们濒死的面容扭曲、饱含恨意与绝望,死死揪着他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