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屋里,元绮走后,萧淙之正襟危坐,似在等什么人。
不久如流呈来一封信,萧淙之阅后随即丢入碳盆。
“庞统呢?”
“二位将军,今日宿在府上。夫人命人备下酒菜在厢房招待,已然睡下了。”
“让他起来,去办件事。”
萧淙之吩咐后,躺在床上。主屋铺的正是那时官舍所用的被褥,荔云曾说,这是元绮自用的,他用过,便拿到主屋来,她这是不打算再用了。
第二日,大风。
临出门赴宴前,荔云送来黑狐裘披风交与如流:“这是小家主特意为刺史准备的。”
如流给萧淙之披上,元绮已上了马车。
萧淙之到任前,诸事由副史代管,因今日是为正史接风,便设宴在靖州的官驿。
元绮今日为赴宴,簪的是一组嵌了十二颗东珠的黄金排簪,乌发高挽,眉目轻描,额间一处淡淡的花钿,这面目拢在雪白的狐裘之间,即便寒风凛冽却依然熠熠生辉。
下车时,露出赤霞色的描金裙边,好似一抹灿然的朝霞。
韩冲连连给庞统使眼色,小声道:“你说这是公主,我也信!”
“小声点儿,别让老大听见。”
“他自己眼睛都看直了,还管我呢!”
萧淙之来扶她,她瞧了一眼他的狐裘披风,很适合他。
“我听闻今日同席还有几位突厥贵人,礼已备下,刺史还有什么要提点的吗?”
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……淙郎还有什么嘱咐吗?”
二人行至官驿门前,萧淙之忽然牵起她的双手,俯身在她耳边低语:“今日你只当陪我演戏,谁的话都别信,只信我。”
元绮不解,但还是点头:“我答应你。”
官驿内诸位已经坐定,管弦声四溢,几个胡人舞姬正在献舞。
副史崔鹤州迎了萧淙之夫妇坐上首,自居他右侧,左侧则是一位红棕发色的曼妙突厥贵人。贵人身侧则是一位胡部青年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