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柜、箱笼和米缸上都刻了名字,这是民间的小习惯。
唐风年看一看,问道:“贾欢,是谁?”
贾家村的人七嘴八舌,说道:“是阿凤她爹。”
唐风年道:“贾庆,这三样东西是不是阿凤她爹的?”
贾庆皱眉头,不情不愿地道:“我大哥已经死了,我收养他闺女,搬几件家具过来用,很正常。”
“换作别人,别人也这样干。”
他自认为理直气壮。
唐风年没反驳他,严肃地道:“既然这三样东西属于阿凤一家,现在也应该物归原主。”
阿凤突然胆子变大,跑进屋去搬凳子和椅子出来,道:“这也是我家的。”
杨氏和贾庆气得骂骂咧咧:“白眼狼。”
“死丫头,白养你一年。”
“当初不应该养你,应该把你扔去山上喂豺狼虎豹。”
……
唐风年用眼神示意白捕头,白捕头察言观色,又发威:“肃静!”
“在知州大人面前,不许喧哗。”
贾庆和杨氏低下头,不情不愿地闭嘴。
唐风年忘了带惊堂木来,有诸多不方便之处,只能一切从简,用白捕头的嘴代替惊堂木。
他又为这几条凳子和几把竹椅鉴定归属,然后物归原主,交给阿凤。
阿凤迫不及待,把这些东西搬回自己家去。
她家距离贾庆家很近,只有几十步远的距离。
衣柜和米缸比较重,围观人群主动帮忙,帮她把东西抬过去。
贾庆他娘虚弱地喘气,劝道:“阿凤啊,你别跟你叔叔婶子对着干,得罪他们,以后没人养你。”
唐风年一听这话,轻轻摇头,道:“大娘,你眼睁睁看着孙女被打骂,连饭都吃不饱,忍气吞声,你心里好受吗?”
贾庆他娘又哭出来,一把鼻涕一把泪,道:“不忍着,还能咋办?她爹娘死了,她外公外婆都嫌弃她命不好,她只能跟叔叔过日子啊。”
“忍一忍,忍到出嫁,就好了。”
唐风年不赞同,暗忖:忍气吞声,不懂反抗,越来越麻木,几年之后,孩子就废了。
他严肃地道:“阿凤她爹留下两亩田和一些钱,还有屋子住。”
“她不是那种可怜的孤女,她有养活自己的底气,不需要卑微地乞求别人给口饭吃。”
一听这话,贾庆他娘大吃一惊,目瞪口呆。她本人软弱成习惯了,早就忘了该怎么硬气。
贾庆和杨氏对视一眼,在心里干着急。
贾庆绞尽脑汁,想办法,暗忖:让死丫头把田和钱拿走?不行,绝对不行!
小气鬼最爱财,既爱自己的财产,也爱别人的财产。
这时,肖白道:“石师爷回来了。”
石师爷、贾村长正踩着田埂,抄小路,从远处走过来。
他们身后跟着四个官差,和杨氏的两个娘家人。
唐风年打算速战速决,不想拖拖拉拉,立马吩咐:“白捕头,暂时把杨氏和贾庆带进屋去,防止串供。”
他暗忖:决定银镯子的归属之后,就可以宣判、结案。
贾庆和杨氏不配合,不肯进屋去,生怕别人说出对他们不利的证词。
白捕头亲自动手,用绳索捆绑他们的双手,又往他们嘴里塞抹布,押他们进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