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氏道:“你是钱粮师爷,他是刑名师爷,原本井水不犯河水,莫非他嫉妒你的职位油水多?他穷急了眼?”
赵嘉仁咬牙切齿,恨恨地道:“岂止?他曾酒后对别人说,不屑与我为伍!如果揪住我贪赃枉法的小辫子,抄我的家,才算功德圆满!”
说着,他握紧拳头,重重捶一下桌子。
公孙氏也气得跺脚,狠狠骂道:“那种龟孙子,祝他不得好死!”
——
天亮后,赵东阳穿戴整齐,站在院子里,仰头看天。
他嘀咕道:“我想哭,老天爷却偏偏出太阳!唉!莫非是在暗示我什么?”
王玉娥心事多,也睡不着觉,起床洗脸,然后给神台插上香火,恭敬地作揖,自言自语地祈祷一会儿,然后去院子里问道:“孩子爹,你今日去衙门看官老爷审案吗?”
赵东阳摇头,神情黯然,道:“不忍心去看。”
兄长赵北山和弟弟赵南水受审的样子必定极其狼狈,他如果去看热闹,被那二人瞧见,他们必定恨死他。
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唉!
王玉娥本来想去看热闹,出一出心中的恶气,但又不放心丈夫一个人在家,怕他难受,于是说道:“我在家陪你。打发胡三嫂去衙门看看,听一听怎么判的,等她回来告诉咱们。”
赵东阳叹气道:“行!”
早饭后,赵大贵和赵大旺赶牛车送赵宣宣、唐风年和胡三嫂进城去。
赵东阳在家胡思乱想,坐立不安,忽然说道:“听说犯人都要被打板子,把臀部打得皮开肉绽。刚才应该托胡三嫂送点金疮药过去。”
王玉娥气恼道:“你还关心他们?这么快就忘记他们干的缺德事了?”
赵东阳犹如风箱里的老鼠,两头不是人。如果关心兄弟,就对不起女儿、女婿和妻子。如果不关心兄弟,又对不起死去的爹娘。
他又忍不住抱头痛哭。
王玉娥立马后悔刚才凶他,安慰道:“你放心,霍捕快不是说了吗?他们不会被砍头,反正还留着性命在。你爹娘如果真的在天有灵,就会亲自帮他们。如果你爹娘也不保佑他们,那就证明他们确实罪不可恕!”
“你为了两个不可饶恕的罪人哭哭啼啼,干啥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