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天来这里做工,格外兴奋。
——
黄昏时分,晚霞染红半边天。
赵理和王俏儿照旧蹭唐风年的马车坐。
路边的稻田被收割完了,田里只剩下短短的稻草。有个老汉背着竹篓,在田里赶鸭子。那动静,仿佛驱赶千军万马。
“啊鸭嘎嘎嘎嘎……”
王俏儿道:“今天嫂子来找我,托我对赵理说,也帮她做个遮雨的小摊。唉,她以为这东西做起来可容易了,其实很费时间。”
“我和赵理最近忙死了,根本没空。”
赵理坐在马车前面,恰好听见了,笑道:“明天我去找大舅子,告诉他一些窍门,让他自己动手做。”
赵宣宣轻声道:“表哥晚上守夜,上午睡觉,下午恰好有空。”
赵理道:“提到嫂子,我有件事瞒着,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。”
王俏儿道:“有话就直说。”
赵理苦笑一下,道:“小衙内最近不痛快,天天在家打妻妾,闹得鸡飞狗跳。”
“嫂子的亲妹妹被小衙内打,据说打得挺严重,大夫这两天进进出出好几趟,去官府后院瞧病。”
王俏儿骂道:“那狗衙内,恐怕是疯狗投胎,是这世上最该死的人。”
赵理追问:“咋办?我要不要跟嫂子说这事?”
王俏儿沉默片刻,有些犹豫,问:“宣宣,你觉得该不该告诉嫂子?我怕嫂子插手太多,反而惹祸上身。”
赵宣宣思量一会儿,道:“人命关天,告诉一声比较好。而且,有娘家人天天去探望,狗衙内一家至少要收敛一点。”
王俏儿道:“嫁给那种疯狗,韦夏桑也真是可怜。不过,当初是她自己要嫁的,自找的。”
赵宣宣搂住王俏儿的肩膀,把脑袋靠上去,一脸疲惫,轻声道:“不提那晦气的一家了。每天做工都好累,可是,还要等三个月,才能拿到年底的大红包。”
王俏儿好奇地问:“宣宣,是不是等拿到大红包,你就打算不干了?”
赵宣宣道:“明年开春,我打算陪风年去京城赶考,让乖宝也去见见世面,我爹也想去京城玩。到时候,可能全家一起去。”
王俏儿有些舍不得,神情落寞,问:“宣宣,你们要去多久?”
赵宣宣道:“至少要两个月。”
“那么久啊?”王俏儿顿时不开心了。
赵宣宣轻声解释:“没办法,太远了,从岳县到京城,赶路要半个月,一去一回,就是一个月。而且,考试要好几天,考完之后,等待放榜,又要很多天。”
王俏儿感觉自己完全是个外行,小声问:“姐夫有把握考中进士吗?”
赵宣宣微笑道:“没有把握,但机会在眼前,我们想试一试,碰碰运气。”
王俏儿轻抚赵宣宣的后背,有些羡慕,暗忖:这种机会,我和赵理这辈子都遇不上。
“宣宣,你去那么久,我想你,怎么办?”
赵宣宣故意开玩笑,道:“你干脆跟我一起去,反正妹夫老实,肯定不会在家拈花惹草。”
“不要。”王俏儿立马拒绝。
赵宣宣轻笑,调侃道:“说什么想我,其实你更舍不得妹夫罢了。”
王俏儿被逗得脸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