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子正打断华举人的闲聊,拉唐风年去见石子固,道:“子固自从上次落榜后,就无精打采,这几天又病了。风年,你不要责怪他失礼。”
唐风年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挑剔。子固兄生什么病?”
石子正道:“风寒,被同屋的考生传染的。”
唐风年随他进屋去看望石子固。
石子固躺在大炕上,屋子里除了大炕,就是柜子和桌子,有四个人正坐在桌旁看书,看起来确实拥挤。
石子正招呼唐风年等人去炕上坐,然后去倒茶。
石子固此时正醒着,坐起来打招呼。
赵东阳怕乖宝被传染风寒,于是带她去院子里玩。
赵宣宣伸手接石子正递来的茶,没有喝,心想:如果让石师爷看见石子固这个模样,肯定心疼。搞不懂,他为什么非要留在京城挤大通铺?如果回岳县去,吃得好,住得好,不是舒舒服服吗?
石子固打开红色包袱,看石师爷寄来的信。
石子正也凑过去看,兄弟俩脑袋挨着脑袋,可能因为信中的内容而感动,眼睛变得湿润,有点红。
石子正又把唐风年捎来的钱袋递给石子固看。
这兄弟俩一看就感情好,不是那种窝里斗的。
付青觉得这屋子里有脚臭味,于是默默出门,也去院子里。
院子里晾晒许多衣衫。
有个早生白发的中年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,时而仰头望天,时而低头看地,神情看上去十分苦恼。
付青不禁把这里跟欧阳家进行对比,暗忖:云泥之别,欧阳家一看就是富贵之家,那里的庭院种花草树木,宽敞极了。
这时,唐风年和赵宣宣告辞出门,并且邀请石子正和石子固明天去他们那里吃午饭。
石子正欣然答应,石子固有些闷闷不乐,话很少。
离开楚省会馆之后,赵东阳道:“石家两兄弟为啥不住好点的地方?”
赵宣宣也不理解,轻声道:“我听师母说,石师父对两个儿子很大方,每年给五十两银子生活费。”
赵东阳小声道:“上次卖那幅画,他们分走将近一半。”
那幅画卖了一千两。
那幅画害得他多灾多难,赵东阳不想多说,又叹一声气。
唐风年道:“刚才听子正兄说,子固兄最近天天吃药,估计看病吃药不便宜。”
他心里有个打算,想请石子正和石子固去小院子同住。不过,他不敢擅自做主,打算回去后,再跟赵宣宣和岳父岳母商量。
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,他看在石师爷的面子上,才萌生出这个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