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道马迟迟,高柳乱缠嘶。
杨束的心都在颤抖。
王尚书忠贞为国酬,历经大秦三朝帝王,辅佐金銮四十余载。
放在任何一个国,都是帝王需降阶相迎的人。
杨束与之共事多年,深知其为人。
从不以资历压人,更不以身贵为恶。
若说天底下有一等一的好人、善人,王尚书定然名列其间。
杨束接过红霓递过来的手绢,擦去嘴角鲜血,心口却还在隐隐作痛,难以自持。
“老师,那昏君已然疯魔了!咱们马上就要到燕国地界,去了燕国,我父皇一定会降阶相迎。”
“你我师徒二人**,定可为王尚书复仇!”
尽管秦妙善的昏聩之举,对燕国而言乃是天大的好事。
可看到杨束一副悲痛欲绝之状,红霓忍不住心痛起来。
老师到底是为王尚书之死而悲戚愤怒,还是为秦妙善的昏聩而神伤?
抑或是二者兼有?
“莫非,老师心中还是惦念着秦妙善吗?”
红霓轻咬嘴唇,嫉妒、不甘、委屈,种种情绪,一一涌上心头。
听得此言,杨束愣了一下。
自己到底为何激动吐血?
他闭上眼睛,思虑良久。
“或许,王尚书之死乃是奸相李国忠进献谗言所致。秦妙善终究还是太过偏颇,喜听一家之言。”
红霓叹了口气。
她就知道,杨束肯定还对秦妙善心存希望。
明明如此聪明的一人,怎么在面对秦妙善的时候,反而没了主意呢?
“此事真相如何,日后老师自然清楚。但那昏君对老师的通缉,可是做不得假的。”
“老师或许还记得与她相识于微末的情谊,但那昏君可从来都没有记得老师的功劳!您,不该对她有太多奢望的。”
红霓说完之后,马车里便陷入久久的沉默。
红霓都能看出来的道理,杨束如何不知?
可,这么多年的感情,总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。
燕都,蓟京。
老燕帝看着女儿送回来的密信,浑浊的目光顿时变得清明起来。
“起驾!起驾!朕要去朔州!去边境!”
群臣惶恐俯首。
“陛下!您年事已高,龙体欠安,正是安心在皇宫之中养病之际,怎能轻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