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为了让杨先生欠下一个所谓的人情,便释放这么多纵火罪囚,你就不觉得荒诞吗?”
叹气衙役蹙眉反问,语气、神态颇有种悲哀之感。
大耳衙役却不以为意,淡然道∶“权力,不一直都是这么用的吗?你也当了几年差了,怎么弄得跟个刚入行的新人似的!”
闻言,那叹气衙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并未多言。
在那之后,所有有份参与火烧霜云馆一事的贼匪都被赏了二十大板,然后直接释放。
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杨束刚收拾规整,准备进宫觐见燕王。
脚下一顿,他愕然扭头直勾勾地看在来报信的探子面上。
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探子不敢怠慢,把刚刚发生在天牢的一幕原原本本地说了。
从头到尾听完,杨束的一张脸蓦然转黑。
“刑部尚书怎么突然放人,难道那家伙也和关涛一样,俱与三皇子有染?”
这么想着,他心头猛地一个咯噔,急忙与报信探子道。
“你,即刻联络冯将军,让他马上派人把那些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家伙控制起来!”
“是!”报信探子没敢怠慢,促声领命。
待探子离开,杨束的眉头都未曾舒展。
如果不是燕王有召,他真想亲自去与冯义交代。
在自家院子里杵了好一阵儿,他才整理好衣襟,奔王宫赶去。
此时的天色,已经开始转亮了。
赶在早朝之前,杨束先和燕王见到了面。
“参见陛下!”
“杨师免礼。”燕王举手轻抬。
目光从杨束略带疲乏的面上扫过,他不自禁地蹙了蹙眉头。
“杨师昨夜也和寡人一样没有睡好?”
“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?”杨束顺嘴问道。
“哎……”燕王叹了口气,“楚国使团离开,让孤实难安眠。”
杨束深吸口气,立马回过味儿来。
“霜云馆突然遇袭,楚国使团会感觉恐慌实属情理之中。”
“可朕已经加派人手保护,他们没必要急着离开啊!”燕王眯着眼睛,“更何况,距离袭击发生到他们提出告辞,不过堪堪一日时间,这走得未免也太着急了些!”
“您莫不是怀疑,楚王与咱们和谈的诚意?”杨束若有明悟。
“若不是提前得到交代,楚国使团怎会退得那般干脆?”燕王话锋咻转,“孤听闻,在楚都与楚王谈判之初,楚王就一直惦记着咱们的冶炼技法!”
如今有了由头,他担心楚国会拿这次使团遇袭的事儿来要挟燕国!
杨束微微一怔,明显没料到燕王居然想了这么多。
在他愣神期间,燕王继续道:“我们是不是该早做准备?”
之前和六国联军一战,虽赶跑了联军,但自家军队也损失不小。
老实说,燕王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楚国再起刀兵。
不过,他并非怕事之人,所以没想过要妥协或逃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