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朝廷的兵器厂,除了少量正常聘用的职业兵器师,剩下就是被抓来的这些劳工。这些劳工有大部分是半途被官兵抓来,以各种罪名被罚劳役的平民。乞丐、无业游民,或者一个人外地人正在路上走着,该倒霉的话,随时就被抓起来。除非你有当地人的证明并且出钱保证才能放走,或者办理的有当地地保出具的临时居住证明,否则就会送到这里来,要么累死,要么打死。这些人说是囚犯,但是又没有犯什么案子,把这些人抓起来,一方面是为了增加石头场的劳力,另一方面还可以诈些钱财。
干了将近两个月,有一日中午,阳光毒辣,众人正在做工,乒乒乓乓响声不停,有一个枯瘦中年汉子,实在吃不消了,于是躲到一面大石头下想休息一会儿。这时,一名衙役巡视过来,抡起鞭子就抽,这一鞭子下去,眼见这汉子脸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,汉子转身想跑,这衙役紧追。边追边骂:“他妈的,你跑吧,看你能跑到哪儿去。”迎面又跑来一个衙役,两个衙役一前一后,左拧右拽,把枯瘦汉子死死抓住,连拖带拉,将枯瘦汉子拉进一间房子。一阵阵的哀嚎声,渐渐声音低了。
到了晚上,住处的门突然“哐当”一声开了,两个衙役压着枯瘦汉子,其中一人一脚把枯瘦汉子踹了进来。等两个衙役走了,毛楚连悄悄走过去,将枯瘦汉子扶到睡铺上。那汉子弱声说了句谢谢,就倒在铺上,不断轻轻呻吟着。
第二天上工,那汉子动不了了。一名衙役用脚踢了一下,那汉子哼了一声,然后又一动不动了。于是衙役让两个劳工抬了出去,放在悬崖边上,一脚踢了下去。
劳工们一天都不吱声,心想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,说不定就死了。如此又过了十多天,半夜睡觉的时候,成新开用胳膊碰了毛楚连一下,轻声说道:“毛大哥,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等死吗。”
毛楚连:“不等死又怎么样呢?打又打不过,跑又跑不掉。”毛楚连左右四顾,看看四周,然后是低声说道:“兄弟,谁又不想走呢?但是你想,这前后都有人站岗,没有人看守的就是那两边的悬崖了,那也是死路一条啊?”
成新开说:“要是有翅膀飞出去就好了”。毛楚连听了,愣了一会儿说:“翅膀长不出来,但是有大风筝坐上去是不是也能飞出去。”成新开说:“不过也要冒风险,也说不定跑不掉,就这样死了。”
毛楚连说:“只要有一线希望,都要去试试,总比等死强。”成新开说:“毛大哥,那你说怎么办,我听你的。”毛楚连对着成新开耳语了一阵,然后又说:“那我们姑且试试吧,不过我想我们要和刘毛儿说一下,让他一起走。”成新开说:“这事知道的人多了,怕不安全吧,他告密怎么办?”毛楚连说:“不妨事,刘毛儿我自小认识他,只是脾气耿直,也不是坏人。很讲义气的。”